地画纸被风吹地到处都是,殷凝咬着牙,气得浑身发抖。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哭,只死死攥紧自己的拳头,用目光狠狠盯着钱君霆的背影,直到他走的很远,再也看不见为止。要不是极力忍耐住心里的愤怒,殷凝真的恨不得冲上去和那个坏孩子打一架。
殷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快要哭出来的情绪,鼻子酸酸的好难受。看着脚边被撕得粉碎的画纸,她蹲下/身将它们一片片捡起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拼回去。有些还被风吹得好远,诶,也不知道要将它们全都收集回来,要花多少时间。
“我_来帮_你吧。”不知何时,白夙已经走到她的身边,弯下腰将他捡到的纸片递给殷凝,“对_不起,是_我_连累_你了。”
殷凝一怔,然后摇摇头,“不是,你才没有连累我。”说不定,是我连累你了。
………………
整间心理辅导室里安静异常,能够清晰地听见桌子上的计时器哒哒地走秒声。殷鸿羡坐在一张黑色皮质的单人沙发上,右手撑着下巴,手肘支在沙发的扶手上。他的前面有一张茶几,上面有用扑克牌搭起的一栋城堡,茶几另一边的地上跪坐着一个小男孩儿,正是搭盖这座纸牌城堡的建筑师。
“为什么这么玩纸牌?”良久,殷鸿羡慢悠悠地问道。
钱君霆没有抬头,而是继续专心搭盖他的城堡,“锻炼耐心和手的灵活稳定性。”
“上次你带了只麻雀……”
“没错,死掉的麻雀。”
“是你杀死它的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的呢,是啊,是我杀死了那只麻雀。”
“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想这么做。”
“用什么杀死的?”
“橡皮弹弓。”说到这里,钱君霆停下动作慢慢坐回到他的沙发上。十一岁的他虽然已经比同龄人高出半个头,可坐在这张大单人沙发上,还是显得很瘦小。他蜷起腿,用手臂抱着膝盖,眼神倔强地与面前的大人对视着。
他们中间的茶几上,纸牌城堡已经盖完,足有十层高。就像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替他阻挡一切。
殷鸿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孩子,他此时此刻的行为动作,很明显的暴露出一种不安全和抗拒感,“看到小麻雀垂死的时候,你难过害怕吗?”
“相反,我喜欢看它临死时候的眼睛。”
钱君霆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她母亲病逝前的画面,他看到她带着怨恨与不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