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航撇开目光,冷冷地说:“……不是专程给你买的,”顿了顿,又加了句“不用谢”。
“那把它吃了,”裴宇把药片抠出来放在他掌心,“能好受点。”
“什么东西?”陆少航看那个药片足有拇指指甲盖大小,不禁拧起了眉。
他从小到大就是吃药特级困难户,小时候有一次发烧,他妈为了让他吃药,把药片磨成粉末,用水化开一点,一勺一勺强塞硬灌地喂他吃。
他记得自己哭得跟杀猪一样,那股苦味也在味蕾上扎了根,只要一看到药片,它就会在口腔里复活蔓开。
“消食片,”裴宇说,“嚼碎了再咽。”
“拿走,我不吃。”陆少航恨不能一步退到教室外面去,裴宇好笑地把他拽回来,“你跑什么?这东西又不苦。”
陆少航满脸的不相信。
“真的不苦,”裴宇自己嚼了一个,“看见没?跟糖一样,挺好吃的。”
“你少在那演。”陆少航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没演。小孩子吃这个跟玩一样,你都快18了,难道还得让人哄着吃?”
虽然明知道是激将法,但陆少航不想在裴宇面前丢份儿,咬了咬牙,眼睛一闭,豁出去似的把消食片塞进嘴里。
一丝甜味率先在舌尖绽开,像颗沾了点面粉的橘子糖,口感有点奇怪,但确实不苦。
身边传来一声轻轻的笑,他睁开眼,撞上一束浅笑温柔的目光。
一瞬间,酸酸甜甜的味道像炸开的烟花,弥漫了整个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