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拟她们的课程单子,这事儿得赶紧的。”敬则则道,“这两日差不多已经物色好人选,过两日就开课了。”
“怎么这么急?不等过年开春再说么?”沈沉问。
敬则则搁下笔道:“皇上,你还真是不识人间疾苦呢,对那等连着落都没有的穷苦人家,过年就是年关,一年到头最难的时候。我就想赶在过年前让她们能有个容身之地,家里人的话若是愿意到医塾帮佣做工,也给工钱的。”
沈沉作为一个一向挂记老百姓的皇帝,今日居然被敬则则说不识人间疾苦,且还无力反驳,不由有些汗颜。
敬则则叹了口气,“其实唯一遗憾的就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精力也有限,不过等我的水粉铺子营业后,就能松快些了,若是医塾能步入正轨,就能多开几个院子,但也是杯水车薪,所以我打算从那些命妇着手,没事儿就召她们进宫唠唠嗑。”
沈沉点点头,“朕让靖云台替你查一查,哪家夫人嫁妆最丰厚,又信佛的,你可以重点召她们唠嗑。”但就怕“昭仪”这个头衔不好使,沈沉却没跟敬则则提。
这头年关之前敬则则忙于医塾的事情,第一次误了宫廷落钥的时辰,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宫门已经关闭了。
至于华容为何没提醒敬则则,那是因为她正忙着叫人烧水给那些女孩儿洗澡、洗头、除虱子,这可是个巨大的工程,以至于她忘得比敬则则更彻底。
“没事。”敬则则看着自责的华容道,“你继续去帮那些孩子们,今晚我们就住在医塾里好了,反正咱们准备的被褥也有多的,火盆多烧几个就不冷了。”
但显然敬则则低估了漏风的屋子有多冷,她们买的碳火完全不够烧,女孩子们住的是大通铺,整个屋子里也就烧了三个火盆,她自己也不好太例外。
夜里敬则则冻得一直都没睡着,头半埋在被子里对华容道:“真真是由奢入俭难,我在杨树村的时候,冬日里比这还冷,睡觉感觉也没什么的。”敬则则觉得自己完全是被明光宫给耽误了,她现在多想念那温暖的冒着热气的浴池啊,真想舒舒服服地泡一场。
而且入冬后皇帝还会耍赖,只要她没反对,他都会帮她把床给睡暖和了,这才起身离开。
敬则则翻了个身,哈出一口白雾,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院门被砸得“梆梆”响。那声音跟打雷似的,一屋子的女孩儿都被惊醒了,全都瑟瑟发抖地坐了起来。
敬则则更是第一时间就掀开被子下了床,华容慌忙地把搭在被子上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