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毕业典礼,晚上回到家,就听到平素乖巧的养子用以往给他们讲述学校里发生趣事的语气说,自己不打算做医生也不打算做律师,要离开家,去开展一番伟大事业了。
里纳和丈夫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无奈。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就开始摸不透这个儿子的心思,对他喜欢什么想干什么在干什么通通一无所知,唯独只能确定一点——儿子还是爱着他们的。
孩子大了,该放手了,老两口明白这个道理,心中纵有千般不愿,到底还是点了头,让他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只是要讲清楚去干什么。
十一非常难得地露出了兴奋的神色,说自己找了个师傅,打算跟着师傅学做生意。
当旅行商人?似乎也属于正途,里纳和丈夫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开始嘱咐一些老生常谈的经验,他们说得认真,十一也听得认真,是个临行前乖孩子的样子。
然而直到后来里纳夫妇才发现,儿子口中的生意,似乎是一些相当危险的活动。
只可惜那时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十一的危险生意显然已经走上了正轨。他每年不定期地会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带来的礼品一次比一次贵重,船舱里的武器一次比一次危险,也不再顶着那张遍布烧伤疤痕的脸,每次都会换一张新面孔。
一起生活了那么些年,里纳大概能猜出驱使儿子拥抱危险生活的动机——太无聊了。
他没有朋友,也没有寻找伴侣的意愿,与人交往的乐趣在他那里被排到了最低——倒不是对亲密关系有什么偏见,单纯是没人能入了他的眼。老两口尝试着为他介绍一些知根知底的omega,更被他无奈坦诚了自己终生只能对着极个别omega产生性欲的残酷事实。
等到我们死后,这孩子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要孤零零活在这个世界上么?
里纳毫不怀疑,没了最后的牵挂,他大概率会在“找乐子”这条路上头也不回地一直走下去,直到在某次寻求刺激的途中毁灭自己。
所以此时得知十一很可能是带着恋人回来,里纳简直要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了。她没脱围裙不说,手里甚至还攥着刚刚切肉的刀,就炮弹一般从厨房里弹射出去,迫不及待要见见这位未来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