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洁从母亲的电话里得知,父亲的病情又一次恶化了,癌细胞转移到肝上了,要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白晓洁每月的工资就万把块钱,寄回家里大半,交掉房租,扣去饭钱,就是个月光族,根本就没有任何积蓄。父亲要再次动手术,那么多钱到哪里去筹措?如果筹不到钱,父亲有可能很快就会死去。
放下电话,白晓洁坐在那里,一筹莫展,眼泪横流。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荣。
可是,她怎么和他开口?
他们俩的事情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呢,现在向他开口要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还有要挟之嫌,况且,她有什么资格要挟他,他还没有对她表白过什么,甚至连“我爱你”三个字都没有说过,还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爱他,有点一厢情愿的味道。他们真实的关系,只不过比好朋友更深一层而已,大不了也就是个无所不谈的异性知己。
可是,除了他,白晓洁还能够找谁?
找虾米?
找猪头?
那都是靠不住的主,连一个手机都舍不得买的人,能够帮她吗?
白晓洁突然觉得自己无依无靠。
在这个大都市里,她生活了几年,竟然连一个可以借钱的人都没有。这个世界,到处都是铜墙铁壁,一不小心就会撞得头破血流。人与人之间相互冷漠,相互伤害,心与心的距离是那么遥远,相隔着千万条银河。
她做人多么失败。
想到凄凉处,白晓洁哭出了声。
然后嚎啕大哭。
她正痛苦地哭泣时,有人敲门了。
是不是花荣来了?
她哽咽着去开门。
开门后,她看到一个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短裤的肥胖男人横眉怒目地站在门口,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邻居那个弹钢琴男孩子的父亲。白晓洁抹了抹眼睛,说:“请问,有什么事情?”肥胖男人嗡声嗡气地说:“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不知道我们家孩子明天还要上学,我们还要上班吗,你这样杀猪般哭叫,让我们怎么睡觉,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白晓洁委屈地望着他。
泪水又情不自禁地流淌下,在这个冷漠的城市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没有人会理解她内心的苦痛。
她不想让这个臭男人看到自己的泪水,看到自己红肿的脸。
白晓洁用力地关上门。
肥胖男人在外面用本地话骂了声什么,回他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