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性。
繁丽的银色长裙,辉耀的白色卷发,犹如陶瓷人偶的陌生的少女,不知道从何而来,像一只寻死的白鸟似的冲到?了车前。
不等司机说什?么,她就走向了车,一把拉开后车门?,坐进?了轿厢里。她狼狈却美丽,优雅却蛮横。
一枚戒指被?不请自来的乘客抛到?驾驶座,仍处于震惊的司机手忙脚乱地接住。
他立刻辨认出这东西是坦帕斯塔家族的最高层人员的身份象征。
“把挡板升起来。”他听?见那少女,嗓音清美而纤弱,使人不忍心倾听?,“接着驾驶。”
司机没有听?见自己的上司表示反对?。
于是他遵循了这位初次见面却赫然不俗的小姐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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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泽柔润的意式皮鞋安静地踏在簇绒地毯上,白皙修长的双手交叠在膝头,大拇指上的传承戒指古朴而庄丽,那是这名正注视着她的年轻教父的身份体现,指环上蛤蜊与火枪的雕刻让人的思绪飞向西西里岛,而他清亮如鹿的栗色眼眸让她的记忆像海啸般翻涌。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直到?有什?么打湿了下巴,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流泪。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他的面庞上瞧见了讶异,然而这微小的情绪转瞬间被?扫空,他以最优的绅士的姿态,朝她递来一方手帕。
这更令她心碎。
人在面对?不爱之人时,才会如此的冷静又从容。
爱人的眼泪则会让最泰然自若的人也?分崩离析。
她接过手帕,却只是攥着。早就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哭是多少年前,更不习惯自己在另一个人面前表现得这般脆弱,她微微地垂下头颅躲避他的端详,却只是一种徒劳的逞强,一颗又一颗的泪珠寂静地坠落又破碎。
很明显,他察觉到?了她那一份不愿被?注目的抗拒心理。她的余光瞥见他转过头,望向车窗外。她不禁稍稍抬起头,悄悄瞧了他一眼。
他仍是那样好,像山涧水洗濯过的一枚白玉,明亮生辉,却不炽目。
她看?过他太多次,甚至知晓他虹膜的纹路,像一位君王熟记国土的版图,可他却忘却了关于他和她的故事。
“坦帕斯塔小姐。”
她听?见他的声音,悦耳得令她心悸,温煦却客气的口吻又令她心痛。
“真是好久不见了。你和我上次相会还是在拍卖晚宴,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两年时间了。你的家人们近来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