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献看到面前的一切，彻底忘记了呼吸，心脏像输水泵一样，差点猛地飞出了胸膛。
如果说之前在监控室门口，因为光顾着逃命，而没有看清那群孩子的样貌的话，这次，可以说所有的细节都尽收眼底。
大概有一百多个孩子，站在他和李磊的面前。
他们的皮肤，不是毫不透色的深蓝色，而是蓝得透明，可以看清或细密或粗壮的蓝色血管，像畸形的树枝一样，爬在他们的皮肤上，那些血管上还有针孔一样的蓝色小点。
那些密集的蓝色突出血管在涌动、攀爬。
等等……
那根本不是什么血管，而是蓝色的、肉乎乎的虫子！
而那些蓝色小点，荧光鳞片一样，缓慢地闪烁着，根本不是什么色素，而是虫子身体上的一只只小小的眼睛，在冲着他，邪恶地眨动着。
所有孩子，眼睛都是眼白，像得了白化病般全白，像沸水一样，还在冒着“咕噜咕噜”的白色脓疱。
而他们，所有的眼睛，一致地，对准了陈献。
李磊仿佛没有看到这些孩子，还在抿着嘴唇，一张一张地查看着墙壁上的儿童涂鸦画。
“李磊！快跑！”
陈献冲着李磊大喊了一声。
可李磊像是没听见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然后，那群孩子的眼白正中间，出现了一个红点。
接着，那些红点，就像在白色乳脂里，用装满红墨水的钢笔尖触了一下，迅速向四周弥漫开来，像一朵朵怒绽的血红丝绒花。
他手脚一片冰凉，仿佛跌入了冷柜，飞快地朝大大敞开的门外跑去。
“唔……”
一双双爬满蓝色眼睛虫子的小手，像章鱼的触手一样，从门外伸进来，像在水中一样，柔软地漂浮着。
但是这扇门就像有结界一样，那些小手就上下抓弄着。
尽管他猛地止住脚步，身体后倾，他的脸，也一时不妨被一只蓝手狠狠抓了一下。
一只蓝色眼虫，顺着那只手，爬到了他的脸上，像只滑溜的泥鳅，就像地上那具尸体上的蜈蚣一样，一扭一扭地，灵活地钻进了他的左耳里。
左耳感受到“崩”的一声，耳膜好像被捅破了，浓稠的鲜血涌出，左半的大脑像瘫痪一样麻木起来。
他的大脑“嗡”的一声，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得一片空白。
眼前那群孩子，紧闭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