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化程度降低后,陈献能感觉自己的左手和腿能动了。
但还是很僵。
原本已经被异化成石膏的部位,像是被覆成了一层油彩,变成了极其接近身体各部位的颜色,逼真至极。
但又没有沾染蜡像内部的鲜血,就好像……
就好像,那些鲜血,本来就是涂在石膏与皮肤上的油彩。
舌头恢复了柔软,但说话还是奇怪,像是口腔里含了什么硬糖似的,含糊怪异,他也总感觉舌头根部好像压着一股浓郁难闻的油彩味儿。
“我异化程度已经快到一半了……”他粗喘地跟秦杨说。
“我也是……”秦杨也是惊魂未定。
若不是陈献坚持不懈的砸击,和陈献那声震耳朵的尖啸弄醒了他,他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座蜡像了……
因为成功逃生,秦杨的异化程度也有所降低。
秦杨脸上的血管消褪了不少,但胳膊和双腿上的血管依然凸起。
那种血管,也像是蜡像一样,青色的石蜡油细细涂在上面。
“咱们赶紧回到旅馆,夜晚的旅馆外肯定很危险!”陈献突然着急起来。
“来不及了……”秦杨无奈地苦笑一声。
已经十点了。
“啪!”
话音未落,棚顶的吊灯就熄灭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充斥着整个美术馆,像夜幕沉沉压在地面上似的。
“不……”
陈献痛苦地抓住自己的头发。
难道努力都是徒劳的吗……
最终,还是要死……
死早一点或晚一点,有什么区别?
“你在蜡像里的时候……看到那个青色旗袍的蜡像动了吗?”秦杨呼吸变得有些激动。
“看到了……她手里拿着黑线,”陈献一想到刚才那个场景,就寒意蹿升,“她还唱着奇怪的歌谣,要把蜡像的裂口缝起来……”
“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不是蜡像的?”
秦杨和陈献一起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倒颇有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感觉。
只是这“天”上没有星星,这“地”也太冷。
“我记得……我好像想起了普罗米修斯,想到他为了人类偷火种……”陈献不确定地说。
“然后你就想起自己是人类了?”秦杨若有所思。
“嗯,好像是这样……”
“在蜡像里的时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