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朗担心说话会使林甫江的血液运转加快,加速他的死亡,便连忙伸出手,回握住林甫江的手,道:“你先别说话了。大夫正在给你想办法调药了,努力撑过去,你一定会没事的。”
林甫江却摇摇头,嘴角露出凄然一笑:“没……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如今……如今毒气已入肺腑……我……我是活不成了……可我……可我不甘心啊……温……温朗……你若有机会……一定……一定要替我报仇……”
林甫江这话说的让温朗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就仿佛他已经知道想要杀害他的人,到底是谁似的。
温朗试探地问道:“难道你知道是谁害的你吗?”
林甫江冷笑一声,竭力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说道:“我……我当然知道!如今……如今这整个军营里……除了敖瑾……还有谁会和我有仇……不过……不过是因为我怼了他几句……说他冷血无情……说他仗势欺人……就想置我于死地……这种人……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去统领军队……”
林甫江这段话像是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刚刚说完,便咽了气。死前,他的双眼还睁的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的样子。而抓住温朗的手,也失去力气,垂了下去。
整个房间内,因新服将的这番话,彻底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直到大夫急匆匆拿着熬制好的药赶来,才打破了一室的寂静。可药煎好了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经死去了,再也没有机会喝一口药了。
房间内的气氛很压抑,大家都把林甫江死前的那番话听进了耳里,也记进了心里。
的确,正是从林甫江因为温月初的事和敖瑾闹掰的那刻起,林甫江在军中行事便事事不顺了起来,仿佛有人在暗暗打压他。然而他位高权重,除了敖瑾,整个军营里能够打压他的人又还能有谁呢?
没有人再多说一句,都怕引火烧身,下一个人死的人,就是自己。
温朗将林甫江的手收进被子里,又替他合上了那双不瞑目的眸子,起身沉默地走到了房外。此刻,一轮皎月正挂在天上,莹白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很柔和,温朗却觉得便体发寒。
他本想将温月初的事告诉敖瑾,再求得一个原谅,让事情就这样过去。
可如今,林甫江只不过是因为心生不满,说了几句敖瑾的坏话,和敖瑾有了矛盾就招来了杀生之祸。那如果让敖瑾知道,是温月初杀的郑成仁,还有意将谋杀的罪行陷害到了他的身上,那敖瑾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