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你倒是本分,被爹打了一辈子也不敢吱声,除了得到一身的毛病,你得到过什么?”
她知道一个人住一间宽敞屋子,有自己私密空间的滋味吗?
她知道不用受气真正做一个人的滋味吗?
她知道夫君值得人崇拜爱慕的滋味吗?
她知道孩子有一个睿智的父亲的滋味吗?
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同一块烂泥搅合在一起,被打了要忍受,伺候一个浑身臭毛病的男人,为她生儿育女,然后自己落一生病。
沉碧觉得好笑,她一生都活的失败,怎么好意思用她烂泥一样的人生来教她人生的道理。
妇人四十的脸,被生活磨砺的像六十,深刻的纹路交错,嘴巴外凸,眼神泛着一股子死气,被自己掉下来的肉讽刺,亦只是麻木的看着女儿,唯一的情绪是惶恐。
惶恐女儿乱来,会累的她眼前清苦却稳定的生活丢了,她还是那句话:“那不是咱下人日子,你这要是出事,会累着你弟弟的。”
沉碧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个样子,“我回去了,以后不必再给我说亲事,若是出了事,我会自己担着,不会连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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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天牢,腐肉的糜烂味和着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顶着屋脊,石壁上的烛火被震的抽搐跳跃。
顾修用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指节,牢头恭敬的将人送出监牢。
牢头恭敬的想,要说人家得圣上器重呢,就牢里现在关押的这位,身份实在是高,沾着皇室呢,谁都不敢审,只有世子,那倒刺的钩敢直钩钩将人的肾戳个对穿。
不愧是铁血阎王!
这桩偷换军械的案子,倒这算是彻底破了。
天牢内没有天色,顾修提着下摆踩着石阶出天牢才知,天色已经黑透了,一片瓦蓝的深黑。
他没有坐马车的习惯,更习惯这种奔腾的速度。
一盏茶的时间,马稳稳停在镇国公府门前,两只灯笼静谧在一片细密的雪中。
这天,雪没完没了的。
自有下人牵了马去马鹏,顾修踩着冷硬的灰色台阶跨进俯门,门房递上来一只暖和的手炉,“爷,暖暖身子。”
是一只银质的祥云花纹手炉,有苹果那么大,外头罩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罩子,罩子上绣的一副云月……这针线手艺,有些眼熟。
“谁安排的暖炉?”
“是少夫人,”门房恭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