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作为回礼。突然,他细长的身躯几乎一弯到底。
一个年轻人刚跨了出来,走到工人膳食层的下台上,扭动了电阻箱,顺着传送道升了上去。他身材高大,体格匀称,既不像汤姆森那样又细又长,前额突出,也不像工人那样笨重。他的动作敏捷而优雅;栗色的头发闪闪发光;他相貌堂堂,贵族气派,显示出受过高等教育。
不论是对工人、技师或同级,他都一律投以直率而随便的一笑。仅此一点就使他不显得傲慢自大,但他的奥尔加克同僚们却对此大为反感。
他对卑躬屈膝的汤姆森报以同样的一笑,便去了。一个栗色的怪物,向最高的奥尔加克层区飞去。汤姆森直起腰来。他如此地惊慌失措,甚至当一个工人卑恭地向他致敬时,他都忘记了适度而又周全地点头致意。
贝尔顿,一个奥尔加克,去工人层做什么?当然了,对一个奥尔加克的来去行踪提出疑问不是一个技师——总技师也罢——职权范围内的事,但非常偶然的,而且只在有很更要的原因时,统治阶层的人才肯屈尊离开他们的公园和宫殿。汤姆森意识到贝尔顿与他的同僚们大不相同。与其他人,像加诺——阴沉昏暗的脑袋瓜子——在一起时,汤姆森知道自己的地位,表现极为自如,而对贝尔顿,却非如此。
这个黄头发的奥尔加克对所有层区的犄角旮旯都感兴趣,到处问长问短。他还向汤姆森以及他的同僚们询问过某种技术和科学问题。事实上,他有时还和一个工人攀谈。这本身就是前所未闻之事,汤姆森对此大不以为然。每个人都应该恪守本分,循规蹈矩,即便是个奥尔加克也不例外。
升降井的底部弹射出来,承住总技师。他在恍惚之中几乎没来得及拨拉杆,就在悬浮中停住了。三千英尺的下降已经到头了。
他打着颤,将单薄的衣服裹紧了削瘦的肩膀,轻轻咳嗽着。他敏感的皮肤觉察出这样的深度中令人不可宽恕的温度变化。可不,这确实比血温低了一度半,只有在那种不变的环境中,他的身体方能感到完全舒适。
哈利正在传送管道的底层等着他。他那副长着尖鼻子的相貌显出忧心忡忡的样子,但一见总技师便舒展开来。现在,他可以推卸掉肩膀上所有的责任了。哈利,像所有其他低级技师一样,只能最小程度地承担起像独立思考和行动这样费力的东西。他属于与工人直接接触的阶层,监督他们的操作,指挥他们的行动。他们组成管理部门,而总技师只负全面责任:做计划,进行实验,科学发现。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