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就是我的儿子——相信,大机器要停止运转了。如果这不是发疯,那就大不虔敬了。”
“大机器要停止运转吗?”她的朋友问道,“那是什么意思?这句话没传达给我什么意义。”
“也没传达给我什么意义啊。”
“我推测,他不是指最近音乐方面出的毛病吧?”
“嗯,不是,当然不是。我们还是谈谈音乐吧。”
“您最近对当局诉说过吗?”
“是的,他们说它需要修理,他们叫到机器修理委员会去,我诉说了把布里斯贝恩交响乐弄得走了调儿的那些怪声怪气像憋出来的叹息,听上去好像有人在疼痛一样。机器修理委员会说,不久就会修好的。”
略带点轻愁,她又重新打起精神来。一件事是音乐出了毛病使她有点心烦,另一件是她无法忘掉基诺的话。假使他知道音乐修理不好的话——他不会知道这个的,因为他讨厌音乐——假使他知道它有了毛病,那么“大机器要停止运转了”就会是他所说出的不折不扣地近于恶毒的话了。当然,他是随随便便这样一说罢了,可是事情的巧合使她心神不安,这样,她便带点毫无道理的不耐烦态度对机器修理委员会说话。
他们像以前那样问答说,那毛病不久就会修好的。
“不久!要马上!”她反驳说,“为什么我该给这种不堪入耳的音乐弄得发烦呢?东西总应当立刻修好嘛。如果你们不马上修,我要上诉到中央委员会去。”
“中央委员会不接受任何个人的上诉。”机器修理委员会回答说。
“我必须通过谁去上诉呢?”
“通过我们。”
“那我现在就上诉。”
“您的上诉书要等到轮到它的时候才递上去。”
“已经有别人上诉了吗?”
这个问题是不合大机器的规定的,机器修理委员会拒绝回答。
“这太不像话了!”她感叹着对她的另一个朋友说。“从来没有像我这样倒楣的女人。现在我总也拿不准我的音乐,每次叫来音乐,总是越来越难听。”
“我也有我的烦事咧,”这位朋友回答说,“有的时候,我的思想意念给一种有点怪里怪气的声音打断。”
“那是什么呢?”
“我不知这种声音是在我的头脑里,还是在墙壁里。”
“不管是哪一种情形,您就申诉吧。”
“我已经申诉过了,可是我的申诉书要等到轮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