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猜测,明湘还亲往十方街来了一回,她生孩子的是没胖,做月子倒看着白胖了些,下巴也不那么尖了,看着还有些肉,见了明沅就道:“二姐姐是个什么想头?”
明沅给她倒了茶,端了一匣子点心出来:“四姐姐留下用饭罢。”她上知道梅季明回来,今儿一早就叫人送了一坛子竹叶飞清,一坛子梨花湛白上山去,还写了信,说待茶淡了些,待他一壶酒罢。
明芃无暇回她,她有一刻的迷茫,怎么偏偏是她放下的时候,梅季明偏又回来了,两人之间算得是心知肚明不曾挑破的,既如此,她也就还装着不明白,何必非捅破了叫彼此都尴尬。
可梅季明哪里会由着她揭过去,他自漠北跑来金陵就只想告诉她那一句话,把梅氏仙域志第六卷摊在她眼前,看着她笑,这些年过去,不独是她黑了,梅季明更是晒得黝黑,原来这双眼睛失了神采,抱着这本仙域志,倒似原来那些个神气都回来了:“晚了两年,我来娶你。”
明芃倒了满杯的梨花湛白,薄瓷杯子里头一晃一晃泛着淡红色,半杯泼上衣襟,这同她想的全不相同,捏了杯子低下头,看着酒色轻笑一声,怪道说茶淡,该以酒待之,她抬了头把杯子递过去,拿袖子拭一拭襟前的酒:“表哥想娶,我却不想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