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可能是吃得太饱了,加上旅途困顿,他买的又是坐票,所以人仰马翻倒在如一的床上睡着了。还是如一给他脱了鞋,把他的双腿搬上床,又拉过被
子来给他盖上。
如一去了农贸市场买菜,她买了鸡和鱼。
回来坐在屋里择菜,这时李想想醒了,起身伸了个懒腰,便走过来坐在如一身边帮她一块择菜。
他不经意地问道,我爸呢?如一迟疑片刻道,他出去了。想想道,我就是问他去哪儿了?他的房间还收拾得这么干净,好像根本不回来住似的。如一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李想想,只盯着手上翠绿的芥兰,但是眼圈红了。李想想反而异常冷静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一想了想,觉得隐瞒毫无意义,便道,我和你爸已经分开了。李想想大为震惊道,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如一道,就是前不久,我们离婚了。李想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道,为什么呀?如一不想细说,也就没有开口,继续择菜。李想想认真道,是他提出来的对吗?如一还是不说话。李想想把手里的一根菜扔回洗菜盆里气道,妈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他先提出来的?如一敌作平静道,谁先提出来的有那么重要吗?
李想想菜也不择了,只端坐等待。屋里没有声音。
于是他起身又一次进了窄小的卫生间,这次不是洗脸,也不是上厕所。他只是站一会儿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觉得很对不起母亲,她千里迢迢地到学校来看他,可是他只让她住了一天就把她“赶”走了,至今他还记得在火车站时母亲又眷恋又小心的目光,她上了火车以后把头探出来,火车加速以后,她的手还在窗外挥舞。他除了对至亲的人能这么残酷,而对生活的难题大多是束手无策。
母亲一定是受了委屈,神情竟是隐忍和惊恐的,她甚至还怕他受到伤害,他为自己刚才严厉的目光和语气默默向母亲道歉。
他再一次回到母亲身边,坐下来择菜。
如一只告诉李想想李希特到甘肃拍武侠电影的事,她说他好像是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名字叫欢。李想想说那他们现在住在哪里?如一迟疑片刻道,你想干什么?李想想说我能干什么?他是我父亲,我总得看看他吧。
约摸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李想想独自一人去了灰楼的六楼,给他开门的是一个精干利落的女孩子。李想想问道,你就是欢吧?许二欢愣了一下,忙道,对对对,我就是欢。李想想道,我是来找李希特的,他是我爸爸。那就快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