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光,身后窗外照进的些许光亮,把她的马尾染成了浅浅栗色。
这让安常看上去像颗可口的小栗子,让人莫名期待起一个秋天。
秋天?
那是离开宁乡、梅雨季过去以后的事。
南潇雪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常轻声说:“你很好看。”
南潇雪从小到大,听太多人夸过她的外貌。
可安常的语气,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其他人的夸奖,像在描述日落时分的塞里雅兰瀑布,描述三亿年历史的罗赖马山,描述海风轻柔的瓦宾法鲁岛,描述一切自然而客观存在的美丽。
可安常的语气里,带着小小的窃喜、小小的私心。
南潇雪起身,拢了拢长发,披着薄毯踱到安常身边:“画了这么多?”
她理了理桌上那些画纸。
“哪张最满意?”
“说不上来。”
“嗯……”南潇雪对比着看了看。
“你最喜欢哪张?”
“我也说不上来。”
笔触与笔触之间以秒相连,记录南潇雪沉睡的呼吸间都是时光痕迹。
她们的确无法比较,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哪一秒尤显珍贵,哪一秒可以放弃。
安常的素描变成了时光流淌的动态画面,记录了南潇雪鲜少体验的一场好眠。
很久以后南潇雪回忆起来,她甚至没有做梦。
关于那场睡眠的记忆,只剩下安常坐在窗前的身影。
窗外淅沥的雨。
间或传来文秀英轻轻的脚步。
南潇雪问:“我能拿走一张么?”
安常摇头:“无论你拿走哪一张,这些画都好像变得不连贯了。”
南潇雪笑笑:“睡了好久,来不及玩游戏了,我得走了。”
“好。”
南潇雪的手轻按在她头顶上:“我走了你得睡一会儿。”
“好。”
送南潇雪出去,文秀英邀她有空再来玩。
一向云淡风轻的南仙滞了滞,安常实在没忍住一声笑,被南潇雪在文秀英看不到的角度掐了一下腰。
两人走到屋外。
安常:“我送你吧。”
南潇雪从她手中拿过油纸伞:“不用。”
安常愣了下。
“那,再见。”
“嗯,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