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洄垂首酌饮不语。
尉迟莲霜也不急,夹了一箸蒸鱼,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太师当年救下小妹,小妹心存感激,思及太师曾提及的游山玩水,便想同太师一起,看看北元的风光。”
“王女说的太过冠冕堂皇,”芜之讥讽道,“太师再如何想看风光,也不会为此远嫁北元,我们太师心中是黎民百姓,这些小情小爱,太师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话虽如此,但太师大人,您总要考虑考虑,如此又何尝不是为了百姓生计?”尉迟莲霜轻笑一声,眸光不曾离开他半刻。
溪洄淡漠的饮着茶,即便听闻尉迟莲霜如此,也仍旧是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
“北元国主若是当真是想要报答我们太师,便该好生考虑一下幽朝的提议,”芜之皱着眉头,他自然知晓尉迟莲霜方才话中蕴藏的威胁,“国主因着救命之恩便要娶我们太师,如何能这般恩将仇报?”
“你这小侍倒是伶牙俐齿,”尉迟莲霜好笑的偏了偏头,“不过,今日是我同太师有正事商议,小孩儿,你先去一旁吃些果子。”
说着,尉迟莲霜朝一旁的小几扬了扬下巴。
芜之看向远处的小几,那上面还摆着一盘新鲜的茶果子和一盏羊乳羹。
她竟将他当做孩子哄。
芜之气恼的鼓起了腮帮子,还欲辩驳,被溪洄按下:“王女见谅,我平日不曾拘着芜之,他向来心直口快。”
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尉迟莲霜勾唇道:“太师大人,你我多年不见,今日本该说一些旁的叙叙旧,但你也知晓我那王妹的性子,若是见不到太师,她恐怕又要……”
“我自然知晓国主的性子,”溪洄将茶盏放下,对上她的眼眸,“国主不止一次书信于我,无外乎都是这些事,王女与其在溪洄身上想办法,倒不如安抚一下国主。”
尉迟莲霜仰靠在椅背上,随后笑了一声:“太师当真心悦菡王殿下吗?”
“恕我直言,菡王殿下风流成性,便是我们北元人都知晓,太师这般好的郎君,若是就此入了菡王府,成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娘同旁人卿卿我我,怕是会落得个玉减香消的下场。”尉迟莲霜将面前的鱼肉推到他面前,“当然,莲霜的中原话不好,这个比喻兴许不恰当,但我王妹的心思全在太师的身上,定然不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放眼整个北元,无人比王女的中原话更好了,王女莫要妄自菲薄。”溪洄淡然的勾唇,“菡王殿下是怎样的人,溪洄心中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