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走了后,萧缜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凶,这边他刚抹了一串泪,新的一串又掉了下来。
手心湿漉漉的,换成袖子,袖子很快也湿了。
萧缜却在笑,一边换只袖口一边问:“不疑我了?不怕我纳妃纳美人了?”
早在她十八岁嫁过来的时候,萧缜就看出自己的新婚妻子非同寻常了。
她不会把生机全部放在丈夫身上,即便她的夫君是远近有名的擅武之人。
朝夕相处,她从提防渐渐变成了相信,信到能在范钊封城时,将一家亲友的命都交到他手中。
可是,一旦身边没有了生死危险,当他成了这天下最尊贵的帝王,她那份提防就又回来了。
萧缜不怪佟穗,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她彻底地安心。
“小满,这帝后的位子是咱们拼死拼活赢回来的甜头,你别把它们当成负担。”
“咱们就把国当家管,尽量让每个人都吃饱饭,让外敌不敢入侵。能把咱们这一代管好就行了,别给孩子们留下一个烂摊子,至于这个家能兴旺多久,得看子孙们自己的本事,他们有出息,就多兴旺几年,他们没出息,那就换人管家。前朝多少开国明君都奈何不了的大势,咱们两个乡野出身的帝后,更不用操那么远的心。”
佟穗靠在他肩膀,点着头。
萧缜:“明君贤后是靠政绩评判,跟守不守那些死规矩无关,我不好色不纳妃,你干政不乱政,咱们俩继续像普通夫妻俩那样管家过日子,别人能奈何?”
佟穗还是点头,眼泪慢慢地止住了。
萧缜亲亲她湿润的侧脸,左手将人往高抬了抬,右手寻进她的裙摆。
佟穗:“……”
她微微偏过头,水色氤氲的眸子瞪过去。
萧缜喉头滚动,道:“完全恢复了?”
佟穗:“什么时候都不忘惦记这个。”
萧缜:“还不是给你勾的。”
佟穗:“我怎么勾了?”
萧缜:“你从来没跟我说过甜言蜜语,刚刚舍不得我出事,还说去哪都要跟我在一起,我能不乱?”
佟穗扭头,瞧见襁褓里的小家伙,小声道:“晚上再说。”
萧缜:“你想要?”
佟穗:“……”
她拧他的肩头肉,就听他吸着气道:“想也不行,我要留到咱们的新婚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