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自己的名声还是处境。我无法停步,只能一路前行下去。
“大人近来都闷闷的,是不愿回京呢?还是另有什么心事?”白玉沏了一盏今岁明前的龙井奉于我,这是和八百里加急的旨意一道送至我面前的赏赐之物。
我确实没有之前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觉。至于为何如此,我不愿深究,大约是出于对自己内心潜在的答案满怀鄙夷之故。
“没有,我只是有些累而已。”我淡淡的笑答。
“您生了那场病之后,身子是有些弱了,回京得好好将养将养。可惜咱们这次不能到处逛逛,前头就快到西安府了,六朝的古都,见证了汉唐盛世的,竟无缘一观。”阿升在一旁叹道。
我很想告诉阿升,西安府并不是适合游览的地方,那里是秦国长公主的封地。自乾嘉三十八年她离京之后,我再没有见过她,我想她此时也一定不愿意再见到我吧。
然而我的猜测错了。在西安府城郊的官道上,车队停了下来,侍卫来报,长公主的銮驾在前方等候,她要求见我,且只见我一个人。
长公主立于她的车辇旁,听到我缓步走来的声音,她转过身来,伸手屏退了随侍的人。
我对她拜倒行礼如仪,一别三载,我不知道她今日为何要见我,但在看到她面容的一刻,我竟生出许多羡慕之情,她端丽雍容如昔,意态闲适,眉宇间皆是享尽富贵又无忧思的从容,与之对比,我脑中很快浮现出陛下若蹙的眉尖和染了愁绪的双眸。
如果当年陛下放弃皇位选择就藩,也许亦能有这般轻松舒适的惬意日子吧,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会是她身边尽心服侍的一个普通内侍官,一个名字前面没有任何前缀的,周元承。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周元承,你现在真可谓风光无限了。”她轻舒广袖令我起身,扬声说道。
我垂目欠身回答,“臣只是完成陛下交办的一桩差事,唯觉心安而已,并无登科后潇洒自得的喜悦。”
她伸出两只手指,笑道,“两桩!两桩差事!你为她赈灾平盗安抚民心,又为她肃贪反腐清剿朝廷大员,顺带还给国库充实了一笔,她可真是该好好感激你呢。”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臣该做的而已。”我沉声道。
她轻笑着,曼声道,“你对她尽忠,她却未必对你坦诚。廖通是乾嘉九年的进士,当年的春闱考官是时任礼部尚书的秦太岳,廖通是他一手提拔的学生,甘肃巡抚的位置也是他一力保举的。你整肃秦太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