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轻拍了一下太子的肩头,让他坐正些。此时我已转至帷幔处,可以清晰的看到榻边一坐一站的两个人。太子正坐在镜前,身后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正在为他梳头,少女肤色白皙,侧面的轮廓柔和娇媚,嘴角衔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太子含笑看着镜中映照出的少女,目光专注而充满喜悦,偶尔与镜中人四目相顾,两个人眼中好像都只有彼此,浑身未觉我这个闯入者正在一旁观察着他们。
我抑制住想要出声唤他的冲动,准备悄然退出去,恰在此际,太子看到了我,他像往常见到我那般高兴的说道,“哦,元承,是你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微一滞,对他欠身行礼,微笑道,“殿下刚沐浴完,是臣来得不巧了。”
“哪儿有什么不巧,我已梳好发了。这天儿越发的燥热了,还不到晌午太阳就晃的人眼晕。我才下了课,赵先生倒不怕热,讲的精神抖擞的,只听得我都要睡着了,这才回来让他们打水沐浴,清爽一下。”他一边说,一边笑着冲那少女点点头,示意她退去,眼神仍然温润柔缓。
“绛雪回来,”他叫住少女,“早膳时我让人留了一碟木樨露点的酥酪送到你屋里了,这会儿无事你且去用些,午膳时再来找我罢。”
绛雪笑着答应自去了。太子目送她的身影,眉梢眼角有掩饰不住的眷恋。我只作丝毫不察,然而还是有一丝心惊,快满十岁的太子殿下原来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
“元承找我何事?”他转顾我,轻快的问道。
我将他的课业奉上,又对他讲了我的改动之处和因何这样修改。他听的认真,频频地点着头,“元承真可谓是我的师傅了,你历次帮我修改之处,都是赵先生后来夸赞的地方。我一直都没好好谢你,不如元承也受我一拜好了。”他起身,欲对我行后生之礼。
我忙扶住他,欠身道,”殿下不可,臣岂敢受这一礼。赵先生每每向陛下夸赞您时,臣听着好的都是您自己的思路和文辞。臣只是在殿下文章精妙的基础上偶尔锦上添花而已,当不得您的大礼。”
他对我和悦一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臂,“你总是这么守礼,连母亲都许你不用自称臣了,你却还是在我面前这么规矩客气的,不管如何,我都拿你当我半个老师看待就是了。”
我对他应以微笑,因想到此前陛下交代之事,便借机探问他,“过些日子要开夏至宴了,殿下可有什么想听的新曲子,臣让教坊司的人排演出来给殿下听。”
他侧头想了想,答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