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果然没人。
白成亮家是典型的干栏式木混建筑,小院儿由竹篱笆围成,没有大门,院子里搭有一个乘凉的竹棚,竹棚里摆着一张老式木制方桌,方桌周围摆了四条木板凳。
梁栋他们便坐在棚子里等着。
没过多久,白成亮一个邻居提着一壶茶,抱着一摞碗走进了院子,操着梁栋他们听不懂的方言,连比划带说,总算让梁栋他们搞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表达的是,给他们送来一壶茶,让他们慢慢等着,白成亮今天肯定会回来的。
快晌午的时候,一个背着竹篓的精瘦老人走进了院子,看见梁栋他们三个,拐进竹棚,把竹篓往柱子上一挂,抓过一把板凳,坐在了梁栋对面。
“你们是政府的人?”
大概是连日奔波的缘故,老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却还是一眼看出了梁栋他们的身份。
“您老就是白成亮,白支书吧?我叫梁栋,是左县长介绍我来的。”
“左县长介绍的?”白成亮有些诧异,“你是什么职务?”
“我是景川州委新上任的州党委书记。”
“哦,原来是梁书记,”白成亮不住地打量着梁栋,“看样子,梁书记不到四十岁吧?”
“老支书,我今年满三十万周岁了。”梁栋如实回答道。
“啊?三十五?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州委书记?”
梁栋面相看起来很显年轻,不过鬓角的白发却很容易误导别人,很容易把他的年龄往大了猜。
“梁书记是下来镀金的大家族子弟?”白成亮又问了一句。
“老支书,我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娃儿,老家岭西淮州,祖上三代都是平头老百姓,就连我父亲也不过是个民师转正的乡村教师罢了。”
白成亮虽然只是个村支书,对体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到目前为止,他对梁栋的话仍旧持怀疑态度,就微笑着调侃道:
“梁书记这是坐着火箭升起来的啊,两年一个脚印儿,爬到正厅,至少也要十多年吧?看样子,梁书记是一步都没有耽误啊!”
“也不能这么说,”梁栋更正到,“从我二十二岁考上公务员,到二十六岁提拔副科,就用了四年多。”
“要这么说的话,梁书记这升迁速度就更了不得了,几年时间,至少要破格两三回吧?我怕就算是那些大家族子弟,也未必能有这样的奇遇!”白成亮越说语气越重,显然认为梁栋这是在忽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