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未来女婿最喜欢排兵列阵读兵书,还嗟叹过一回,女儿诗书琴棋样样来得,不意竟嫁了个莽丈夫,却不是俏媚眼儿作给了瞎子看。
梅氏却不似丈夫这样叹息,她只是烦恼了会子,落后便去书斋寻了这些东西东西出来,家里存的有限,还写了信让大嫂许氏自陇西娘家带回来,那行乐图四时图倒是多,排兵列阵却是少见,可梅家几代相传却也寻了几卷出来,此时嫁妆单子早早就呈了上去,只当作添箱算了进去。
明蓁自来不知母亲还有这样一面,临到她要出嫁,竟同她说了再明白不过的话:“这世上写诗作文青史留名的,也有女人,可大多都是男人,听看诗文里的,便知道他们要什么,□□添香夜读书要的是知己,谁为挑灯夜补衣要的是妻子,双蚕成茧共缠绵,那方是情人。你样样都好,他自然离不得你。”
明蓁听得这几句,半晌说不出话来,梅氏却笑晏晏的,拍拍她的手掌心:“不怕顽石不点头,你这会儿不懂,往后就明白啦。”
母女俩这些私房话,别个不得而知,如今她来问了,明蓁却摇头红了脸:“还不及看呢。”梅氏见着女儿模样知道她过的好,也不再说,却觉得心中一桩大事定了,总归女儿还未就蕃,往后还有见的时候。
明沅几个却在暖阁里头看花钗,明芃同明蓁坐在一处,明洛把头上的钗儿拔下来拈在心里头细看,看看自个儿的,又看看明沅头上的,扁扁嘴儿:“光瞧着它红了,倒不成想着我戴红的衬不住。”
明沅头上是一朵粉碧玺打的芍药花,她听见就笑:“我同你换了就是了,这值得什么。”明潼眼睛一睇,原来只当她又是另一个“沣哥儿”,如今看着却是叫喜姑姑养出个泥人性子来,她笑一笑道:“下彩头还有买定离手呢,你自家捡了的,怎又去要妹妹的。”
明洛便绞了帕子不说话,还是明沅笑:“我原来就喜欢这枝正红珊瑚的,叫五姐姐要了去,只不好说,她来同我换,我还高兴呢。”这倒是真话,红的那一枝像是玫瑰,一朵红花只边上衬了两片翠叶儿,插戴在头上,倒似活花一般,戴得这一朵,余下的首饰都不够瞧了。
明潼微微一哂,也不再说,端了茶盅儿饮茶,明芃到底记着姐姐,几个妹妹坐的住,她却坐不住,立起来往房里去,掀了帘子还又撒娇叫一声“姐姐”。
她们姐妹有私房话说,暖阁里头坐着的几个却只说些天气点心的话,明潼的心思全在那张礼单子上头,再不快些,父亲就要回来了。
她既疑心是父亲顺了成王的意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