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偷香老手。他会逢场作戏,会奋力搏斗;会唉声叹息,会纵声大笑;会腼腆害臊,会厚颜无耻。他不干一个妇女不渴望他干的、不诱使他干的任何事。这就是任何感官敏锐的女性很快能在他身上嗅到的优点;这种优点使他成了她们的宝贝儿。
但他仍在学习。他不只在短时间内学到了许多爱的方式和艺术,从他众多的情人们身上吸收了经验。他还学会用视觉、感觉、触觉、嗅觉辨识形形色色的妇女。他练就了一双好耳朵,往往一听某些妇女的声音,便准确无误地猜测出这些妇女爱的方式和能力。他总带着不衰的热情,观察着女性的万千差异,看不同的脑袋怎样长在不同的脖子上,前额怎样以不同方式从发间突露出来,膝盖怎样在不同地运动。他学会了在黑暗中闭着眼睛,用手指的触摩就分辨出不同的头发,不同的皮肤以至汗毛。他很早已经开始察觉到,他如此漂泊流浪,如此从一个妇女的怀抱换到另一个妇女的怀抱,其意义也许就仅仅在于能学会这种识别和分辨的本领,并通过练习不断精益求精吧。也许他的使命就在于充分认识这千差万别的女性和爱情,正如某些音乐家不只会演奏一种乐器,而是三种、四种、许许多多种一样。至于这有什么好处,这将造成怎样的后果,他诚然是不知道的;他只感觉到,他已走上这条道路。不错,他懂得拉丁文和逻辑学;可是对此并不具备什么特殊的、惊人的、罕见的天赋——然而对于爱情,对于和妇女打交道,他却不是这样。在这方面他一学便通,博闻强记,自然而然便积累了许多经验,而且有条不紊。
有一天,在已经流浪了一年或两年以后,歌尔德蒙来到一位富裕的骑士的庄院里。骑士有两位美丽的女儿。其时正值初秋,夜晚的天气眼看就要冷起来了。去年秋季和冬季,歌尔德蒙已吃足了苦头,在想到即将来临的几个月时,心中自然不无忧虑:冬天在外流浪是够苦的。他打听能否在庄院里得到食宿,人家便客客气气地收留下他。当骑士听说客人念过书、会希腊文时,便请歌尔德蒙离开仆人的食桌,和自己坐在一桌吃饭,差不多像自己人那样对待他。席间,两位小姐都低眉垂眼,大的一个叫丽迪娅,今年十八岁,小的一个叫尤丽娅,刚满十六岁。
第二天,歌尔德蒙想走。他觉得这两位金发小姐中的任何一位自己都没希望得到,而此外又没有别的能使他留下的女人。谁料早饭以后,骑士却把他叫到旁边,领他进了一间布置很别致的屋子。老人谦虚地对青年谈起自己对于学问和书籍的爱好,让他看一个小小的藏满他搜集的文稿的小柜子,看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