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妙笔生花,不愧为当世大家。”
顾临出门吩咐了下人,回来时正听见她的话,此刻盯着那幅画,眸色晦暗不明,“好在哪儿?”
宋云禾指着画说:“这幅画笔走龙蛇间,枝干似钢铁铸就,松针似翠玉雕琢,这画有傲骨。”
顾临轻嗤了一声,令宋云禾怔了怔。
他向来沉稳内敛,宋云禾从来没有见他对人露出过嘲讽的神色,但这一刻,他眼中的讥讽是分明的。
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临转身便出了门,宋云禾站在画前没有挪脚,把目光投向门外的顾临。
他讨厌作画的这个人吗?
既然讨厌,为什么要把对方的画挂在这里?
此刻外面多了一群人,冒着雨雪在院中站了几排。
顾临立在廊下,目光扫过众人,“那边的几个院子该谁负责打扫?”
下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站出来。
顾临问:“管家人呢?”
话音刚落,院门口跨进个深蓝袍子的中年男人。
“二爷。”来人上前,躬身道:“二爷您回来了,老奴近来就觉得二爷要回,日日都去城门口候着。”
顾临居高临下,“你候的是哪个门?”
陈善未加思索道:“是西门,不知二爷走的哪个门?”
“也是西门。”
陈善面色僵了一瞬,很快笑开,“兴许是刚好走开,错过了。”
顾临盯着他,他目光如隼,盯得陈善想起了前任主子苏老爷的话来。
他说那少年人不好对付,看着做正经营生,其实是山贼草寇出身,杀人不眨眼。
想到此处,陈善冷汗倏一下冒了出来。
顾临解下大氅,余光里探出只细白的手来。
宋云禾是下意识伸的手,这一路已成习惯,每当顾临要做什么,生火也好,牵马也罢,她就在一旁帮他抱着氅衣。
但如今终究不妥,让人瞧着是有些太过亲密了。
顾临见那只手又慢慢地收了回去,收回目光,大氅朝着院中一扔。
那氅衣朝着陈善飞去,陈善慌里慌张伸着手往前接,堪堪接住氅衣,顾临已转身走进屋内。
陈善抱着氅衣跟上前去,顾临一个眼风扫过去,他连忙把伸进去的腿收了回来,又将目光移向房中的另一个人。
陈善没敢多看,只瞥一眼便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