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懋修看着她手指上的冻疮,道:“你这一路吃苦了。”
“一点苦都没吃。”宋云禾笑容勉强,但话是发自内心。
张懋修搁下茶盏,“顾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就是看着凶,内心比谁都软。”
“我知道。”宋云禾点头,“这一路他没让我吃苦,都是他在照顾我。”
她垂眸看了看手指,说:“是我太娇气了,不过我现在会洗衣服了。”
她说起来像是很高兴,张懋修看着她,倾身去摸了摸她的头,“你爹看到你这样应该就放心了,你改日给你爹写封信报个平安,我托人一起送去北地。”
宋云禾眼中泛起欣喜,“能写信吗?”
张懋修颔首,道:“可以让去北边的镖队带过去。”
宋云禾抿了抿唇,有些话不知道应不应开口。
“有什么话就说吧。”张懋修看出她的疑虑,“你是陶章的孩子,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女儿。”
宋云禾耻于开口,但宋陶章与骨气之间,她选宋陶章。
宋云禾道:“能不能托人照料一下我爹?去年冬天开始,他的身体也不大好了。”
张懋修皱眉,“怎么回事?他未曾在信中提过。”
“世伯也未曾向爹提过腿受伤的事,”宋云禾扫过那辆四轮车道:“你们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人。”
张懋修叹了口气,道:“你且放心,此事我托给了顾临,他已找人去办了。”
又是顾临,桩桩件件都绕不开顾临,宋云禾觉得已经麻烦他太多。
昨日还说待找到张世伯便不会再麻烦他,没曾想就连张懋修也是受他庇佑,她如今真真是成了他的累赘。
可她不想成为累赘。
“世伯。”宋云禾正色道:“我听叶满说,寨中一千多口的生计,都压在顾临身上,寨中是靠什么生活?”
“我家在临安,因而那年逃走之后托顾临送我来此,我与大夫人算是旧识。”说到这里,张懋修看了宋云禾一眼,继续道:“因是旧识,大夫人收留了我,顾临居无定所,家中已经没人了,也就留了下来。”
“那时山寨做的还是打家劫舍的营生,多是身形彪悍的汉子,顾临来了之后,试着开始走镖,走镖这一行,信誉很重要,既是请人押送货物,必不会是不值钱的东西。”
“那是怎么做起来的?”宋云禾忍不住问。
张懋修喝了口茶,“自己贴,双方为了保障,押上些东西给镖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