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尧在床边又坐了一阵,一直等到朝雾完全入眠,呼吸渐平渐均匀,他才起身离开。经过院子里,对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躺在地上的丫头,则是全然当作看不见。
因为醉得太狠,全没了意识,春景和秋若在院子里直睡了一整夜。夜间凉气有些重,地上寒气更甚,所以受了些凉,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打起了喷嚏。
好在煮了两碗姜汤喝下去,暖了身子又好了。
春景说话微带了些鼻音,问朝雾:“夫人你怎么进的屋里?”
朝雾仔细想了想,又摇摇头——自打醉后的事情,她也全不记得了。
这点子小事,不记得也就罢了,谁也没再说这个去。
朝雾领着春景和秋若在这城东别馆过得并不算坏,李知尧没有软禁她,她和春景秋若还是可以随时出门的。平日里的吃喝都有人做,她们也不用操心。
住在城东别馆的日子里,朝雾平日里除了会想顺哥儿,拼命忍着不去看他,忍得自己数几个夜里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别的也并不多想。
她每天好像都过得格外开心,笑容暖亮,烂漫美好如二八少女,却又总给人一种没了灵魂只剩空皮囊的感觉。
命运兜转轮回,她始终逃不出去。
翅膀彻底被折断了,对自由没了渴望,对生活没了动力与热情,对人生也没了应有的幻想,又怎么还会有灵魂?
至此境地,朝雾也已经不再那么渴望与楼骁共续前缘、携手一生,更不关心李知尧这一遭能不能扛过去,会死在赵太后手里,还是会活下去,她又有什么其他可想的呢?
她每天和春景秋若一起,琢磨新鲜好玩的妆面,你给我画我给你画。或者出去买许多布料回来,自己画样子剪裁做衣裳玩。再或者,亲手做点吃的,拿出去接济别馆附近的乞丐。
李知尧隔几日会来别馆看她,她每次都是一句:“不想见。”
她说“不想见”,不说“不见”,是因为她仍然没有不见的权利。可李知尧自打重伤醒后,似乎就完全变了个人,彻底转了性了,并不强迫她半分,每回都在院外站片刻就走。
今一日亦是如此。
而李知尧转身走掉,刚回到晋王府不多会儿,赵太后那边也得了人来禀报:“晋王去别馆,又被拒之门外,之后便回了王府。”
赵太后问:“还有呢?”
禀报的人又说:“别的与往常无异,我们监视不到王府里的情况,也不敢靠得太近,但也并未见晋王怎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