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墨抓到了关键词:“精神支柱?”
张冠廷道:“这个世界对现在的她来说是陌生的, 甚至是不属于她的, 她现在能够接受,并且面对, Dante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可以设想一下,”张冠廷继续道, “在一个‘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全冠上自己另一个名字’的世界里, 在一个分不清真假的世界里,一个由她自主认识的朋友该是何等难能可贵。
夸张点儿说,Dante对她来说是新的现实。”
这话说得很绕,江行墨却听懂了,虽然夏楚表现得很好,瞧着也乐观开朗,但她始终不肯正面承认自己失忆, 执拗地认为自己来自十年前, 这本身就是一种寻找自我并且否定自我的过程。
她像是徘徊在《楚门的世界》里,一切熟悉的都是属于她又不属于她的,一切早就存在的都是似真似假的。
而Dante是“楚门”走出“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一个证明她自我存在的“现实”。
张冠廷道:“你拆穿Dante的身份, 她感受到的可不只是被欺骗被背叛,而是现实被打破。”
江行墨薄唇抿紧:“难道要一直瞒下去?我不可能一直不见她。”
张冠廷道:“人的适应能力很强, 现在的Dante就像她接触这个世界的桥梁,她正站在桥上, 你把桥拆了, 她就摔下去了。等她安稳过桥, 桥的作用就没这么大了。”
江行墨明白了:“她什么时候能走过桥?”
“这个问题,”张冠廷道:“只有‘桥’是最清楚的。”
桥是Dante,只有Dante最清楚吗?
江行墨心一动,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他又问:“你说她还有其他问题,这个问题……”
张冠廷:“Dissociative Disorders.”
江行墨瞳孔猛缩:“人格分裂?”
张冠廷道:“你不用太惊讶,心因性失忆本身就是人格分裂的一种,这种把引起她内在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以保护自己的行为,自然会丧失其自我的整体性。”
江行墨一时说不出话,他脑中浮现出的是那天晚上忽然间睁开眼的夏楚。
她看着他,深色的眸子像一个漩涡,是透不出光的空。
张冠廷道:“所谓封闭了爱人的能力,是她将其解离出去了。”
江行墨道:“可她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