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相交而已。”我坦言道。
他听过付之一笑,“那便罢了,太过恃才傲物者并不适合你的性情,元承交友亦要谨慎。”
我明白他在提醒我,方氏的事也许便是警告我不该对冯敏和许子畏表露支持和同情。可我已按心意从事,便无谓顾忌太多了。正如我当日所想,既然麻烦总不会断,那么也不必事事皆求全。
渐渐地朝中有不少大臣陆续上疏陛下,建议应多派我出去历练,监军也好,提督税务也罢。我初始略感惊讶,后来转念想到,我若长久在内廷却是不易被拿住什么错处,也许外放反而更能让他们找到机会来攻击和弹劾我。
天授五年伊始灾难频发,从元月开始,甘陕大旱几近颗粒无收,继而云贵地震,入夏淮河发生水患。
陛下终日愁眉不展,“凤阳府一岁而水患蝗蝻三灾叠至,禾稼尽伤,孑遗颠离。周边官仓米储备尚足,太仓却拿不出赈灾的银子!朕该拿什么安抚那些失了田地房屋的灾民!”
她想到了漕银,用漕运折粮银万两先来填补赈灾所需,然而户部并言官们纷纷上书反对:漕粮为京储重计,难以议留。
“漕粮是供宫里,勋贵,京师官员所需的,他们自然反对,说的冠冕堂皇,好似为朕的内廷考虑一般!如今拿不出钱来赈济百姓,难道非要逼朕下罪己诏,他们才满意么?”她愤而将奏疏掷于地下,哀叹道,“元承,朕此刻若是能变出十万两银子来就好了。”
我心中一恸,罪己诏是君主在朝廷有过错,国家遭受天灾或是政权出于危难之时,颁布的自省和检讨自己所犯过失的诏书。
我俯身拾起奏疏,一壁思忖着,一壁安慰她道,“国税历来是田赋和徭役两项,如今农民生活已艰难不能再增加他们的税赋,但矿税则不在其列。所谓农事之获利倍而劳最,愚懦之民为之;工之获利二而劳多,雕巧之民为之;商贾之获利三而劳轻,心计之民为之。商贾之利可三倍于农事赋税却较农税为轻。臣以为这并不合理。陛下不妨考虑增收这部分赋税。”
她面有隐忧,摆首道,“朕也知道如今商业繁茂,赋税却还只集中在农事上,倒让天下的官商都得以轻松发财。可就因为如此,这税才不好征。朕的臣工们哪个不是自己有商铺有矿,再不然就是和大商人们勾结在一起发财的。叫他们去收税?不是收到自己头上!他们哪个肯替朕要这笔钱?”
我应她道,“臣可以去要这笔钱!陛下若是准的话,臣即刻就上疏奏请,陛下可以派两京司礼监的宦臣去各地收取矿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