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着身体、略略行礼,万般谨慎。
萧月怀盯他片刻,微动双眸渐渐垂下、低声细语道:“将军伤势严重不宜再留于行宫,需尽快归府休养。不如我遣人悄悄将你送下山?”
谁知苏郢却道:“曲觞宴还未正式开始,若我此时离开恐怕会惹人怀疑。”
萧月怀诧异道:“你还要继续参宴?你这么重的伤...难道不怕被人瞧出来?”
“行伍之人,负伤尚能行百里,不碍事。”苏郢从床榻间爬了起来,脚步摇摇晃晃,但很快站稳了身子。
萧月怀目露不解:“将军到底为何要隐瞒今日与刺客搏斗之事?父皇若知晓,定会嘉奖于你。而你却刻意躲避...岂不是错过了一份功劳?”
苏郢慢慢移着脚步,来到窗边,手臂撑住一旁的柱子,给自己找了个支点:“臣不在意这些,惟愿公主平安。如今已达到目的,又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他不肯说实情。
萧月怀听出了话音,抬眼朝苏郢望过去。窗外的银色如花落般洒下来,照在郎君的面具上,透着薄寒,托出一股神秘之感。
他就站在那里,却似遥不可及。
苏郢,真是个充满秘密的人。
“罢了。”
萧月怀终于松口:“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时辰,将军便在此好生休息。我先去紫樘殿内打听一下刺客的情况。若事态严重,今晚的席面或许办不成。届时,我便可顺理成章的送将军回府休养了。”
苏郢颔首不语。
萧月怀套不出他的话只好作罢,带着阿禄离开了客厢。
扇门合上的一刹那——屋内、屋外,郎君、女娘,各自的神色都沉了下去。
绕过了长廊,萧月怀拉住了身旁的阿禄,低头在她耳边嘱咐道:“去寻几个得力的人手,把客厢四面都盯紧了。若是大将军或荀翀出了屋子,便暗地里跟着他们,记下行踪向我汇报。”
阿禄愣道:“公主是要防备大将军?难道您怀疑今日刺杀之事与他有关?”
萧月怀摇头:“我不是疑他这个。总之...有些说不上来,我觉得他隐瞒自己受伤之事一定另有隐情。”
阿禄不再追问,点头应下此事后,便偷偷摸摸地从后院溜了出去。
萧月怀并没有立即前往紫樘殿,而是等着元屿川来寻她。
前世,空青园的这场刺杀亦没有得逞,皇帝在得知消息后不但没有下令停办宴席,甚至故意设下了陷阱,意图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