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他的整个面部表情都像是一直在走神似的。
沃尔特·费恩又把夹鼻眼镜重新戴上,用律师们常用的那种谨小慎微的语调说:
“我记得你说过,你结婚的时候已经立过一份遗嘱了?”
“是啊。不过我在那份遗嘱里把东西留给了新西兰的几位亲人,可是后来他们相继去世了。所以我想,要是重新立一份遗嘱会简单明确一些——尤其是我们决定在这里定居以后。”
沃尔特·费恩点了点头。
“是的,这个想法很好。嗯,我想这一切相当明确,里德夫人。不知道你后天是否方便?十一点整可以吗?”
“行,完全可以。”
格温达站起身来,沃尔特·费恩也随即站了起来。
格温达突然开口,用的是她事先演练好的那种有点儿急迫的语气:
“我⋯⋯我专程来找你,因为我想⋯⋯我是说我以为⋯⋯你以前认识我⋯⋯我母亲。”
“是吗?”沃尔特·费恩不肯失礼,于是额外加了点儿热情,“她叫什么名字?”
“哈利迪。梅根·哈利迪。我想⋯⋯我听人说过⋯⋯你以前跟她订过婚?”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响着,一, 二, 一二, 一二。
格温达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沃尔特·费恩脸上的表情可真平静啊!平静得就好像你能看到那样一座房子——所有的窗帘全部垂下,意味着那是一座藏着死尸的房子。(“你这想法太蠢了,格温达!”)
沃尔特·费恩声音平稳,毫不慌乱:
“不,我不认识你母亲,里德夫人。不过我的确一度订过婚,跟海伦·肯尼迪,最后她嫁给了哈利迪少校,成了他的第二任妻子。”
“哦,我知道了。我可真傻,全给弄混了。是海伦——我继母。当然了,这都是我记事以前很久的事了。我父亲第二次婚姻破裂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我听别人说,你以前在印度的时候和哈利迪夫人订过婚,于是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我母亲了⋯⋯因为是印度,我是说⋯⋯我父亲就是在印度认识她的。
“那时候,海伦·肯尼迪出国到印度来和我结婚,”沃尔特·费恩说,“结果,她改了主意,又在回去的船上遇见了你父亲。”
他的叙述平板而毫无情感。格温达还是觉得他很像一座重帷低垂的房子。
“真抱歉,”她说,“我是不是问得有点儿太多了?”
沃尔特·费恩微笑着——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