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远地站着,摘下帽子,打着了火机,点燃了一根烟。我把烟头扔到路面的汽油上。汽油噗地一声,燃烧起来。
一条火蛇在雨中朝轿车窜过去。
我看着桑塔纳轿车燃烧起来,然后才离开公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废置的别墅区奔去。
汽车在我身后熊熊燃烧,不时还传来爆炸声。
几小时后,天蒙蒙亮,我清理完杀人现场,开着车,路过那里。有警车停在烧毁的车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司机把车停在前后,人却在现场围观。车烧得只剩下了一个框架,那个黑车司机烧成了一团焦炭。烧毁的车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我把车停在了前面稍远的地方,下了车,朝现场走去。我特别镇定。
此时,雨停了,天上乌云在散去,有些地方露出了蓝天,今天应该有个好天气。
我问一个警察:“发生什么事情了?”警察说:“可能是车自燃了。”
我说:“这个司机怎么那么笨,也不下车。”
警察说:“也许来不及了。”
我说:“可怜的人。”
警察说:“教训哪,你们开车的人一定要小心呀,平常没事多检查一下车,安全第一。”
我说:“你说得对,说得对。”
我的目光落在车上那团黑乎乎的焦炭上面,仿佛看到那个黑车司机朝我瞪着眼睛,我心里说:“瞪什么瞪,还不赶快去投胎。”
我回到车里,启动了车。
我打开车里的音响。
传来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
在主厅大房间内
人们举起狂欢之火
他们用钢刀挥刺着
却杀不死心中恶魔
我最后只记得
我拼命奔向大门口
我必须找到回路
再回到我的旅程
‘放松点吧’
看门人说
我们天生受诱惑
你可以随时离开
心却永远无法解脱
故事讲完了,饭也吃完了。花荣将白晓洁送回家。吃饭时,白晓洁喝了点啤酒,脸红扑扑的,花荣说真好看,像朵花。这个比喻尽管恶俗,白晓洁心里却十分受用。在狭小的出租屋里,白晓洁给花荣泡了杯茶,茶很一般,冒着热气,让人温暖的感觉。
白晓洁眼睛里跳跃着一缕温情脉脉的火苗。
花荣捕捉到了那缕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