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躲到哪里去了,难道害怕被花荣抓住,剥了它们的皮。或许花荣身上的确有股让它们心惊胆战的气味,它们比人敏感,可以闻到危险的气味。花荣来到虎子一家住过的那个单元房门口,推开了门。手电光在房里掠来掠去,房里空空的,地上残留着一些酒瓶和烟头,有些鸡鸭的骨头,仿佛已经变成了化石。某个角落里,有件孩子的破衣服,花荣觉得是虎子坐在那里。
他走过去,蹲在破衣服跟前。
他熄灭了手电,叹了口气说:“虎子,别怕,我来看你了,你妈妈呢。”
没有人回答他。
花荣又说:“等你妈妈回来,我送你们回老家。”
还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仿佛摸到了一张冰冷的脸,脸上湿湿的,那是泪。花荣不忍心看到这个被摧残孩子的脸,也不忍心看到他茫然无助的黑眼睛里流下的泪。花荣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想到那些孤独残忍的日子。他说:“虎子,我带你回家吧,我养着你,让你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东西吃,不要和你妈妈躲在这鬼地方,不要和你爸爸去要钱,我还要送你上学。跟我回家吧。——你说什么,你要等你妈妈——妈妈——妈妈在哪里——在哪里?”
“呯——”
花荣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没有风,也没有人,房门怎么猛地关上了。
花荣站起来,转过身。
他打亮手电,朝门外照了照。
门外什么也没有,花荣感觉到一股寒气从门外涌进来。
他回过头,对角落上的那堆破衣服说:“虎子,你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花荣走出单元房的门,站在楼道上,笑着说:“美女,出来吧,我们谈谈。”
楼道上什么也没有。
花荣又说:“别躲在阴暗角落里了,出来吧,我看见你的鞋了。”
手电光在楼道里晃来晃去,就是没有看见有人出来。
花荣说:“妈的,玩我呀。”
他重新进入单元房里,说:“虎子,我回来陪你了。”
手电光照射在那个角落上,那件破衣服竟然不翼而飞。花荣说:“虎子,你在哪里?和我玩捉迷藏吗。”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边快速地溜出去,一下子就没有了声响。花荣说:“虎子,你既然要玩捉迷藏的游戏,那我就陪你玩吧。”
花荣走了出去。
他站在门外,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