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瞪大眼,茫然又吃惊。
江鹭走过了石阶,踩上了凉亭砖地。
湿薄的袍袖勾勒青年劲瘦腰身,姜循目光忍不住下垂瞥一眼。而他浑然不知,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姜循,声音清而哑,平静地重复:“姜循,还一部分债。”
姜循垂眼——
这是属于她与他心知肚明的暗语。
他说过她欠他,但他曾经不要她还,今日却淋着雨走上方阶。而
他这副模样,需要她帮助的事儿,已然非常明显——躲雨。
他今日身上必然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众人余光所见,一盏昏灯下,姜循语调不变,流利非常地将话转了个方向:
“……虽授受不亲,但孟子有言,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世子是殿下的客人,我在此等候殿下,岂能对世子视而不见呢?
“请世子入座,和我手谈一局,我们一起等殿下吧。”
亭下众人不禁赞姜娘子的信手拈来、口若悬河,亭上玲珑轻轻叹口气。
江鹭一言不发,撩摆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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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下时,禁苑门口巷子深处,有几人围在院门口,似正发生一些争执。
立在门口的佳人亭亭玉立,面色却窘红。对面嬷嬷的为难让她羞愧,她支吾半晌,眸心湿润似有泪意。
对面嬷嬷见她这样,更是疑心变重,心里也生出些不耐:≈hellip;≈hellip;哭什么?老奴可曾说什么重话?这位娘子,今日的庆宴是太子着人办的,往来宾客皆有数,岂能放一些说不清来历的人进去?这要是出了事,太子殿下责怪下来,老奴可得赔命。”
佳人垂头饮泪。
她身边的侍女都要比她有底气些,叉着腰骂那嬷嬷:“什么叫说不清来历?我们都说了好多遍了,我家娘子是姜太傅府上的大娘子。你们未来的太子妃娘娘,还要叫我们娘子一声‘姐姐’呢。我们只不过忘带请帖而已,这算什么要紧事?你们不信,把二娘子叫出来问问不就好了。”
嬷嬷嗤笑:“你算什么人,姜娘子又是什么人?”
那侍女气得不行,只好道:“那你把玲珑叫出来,她也认识我……”
嬷嬷声音抬高:“玲珑娘子是姜娘子身边的人,岂是说出来就出来的?劝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我看你们是女儿家,给你们脸面,不叫侍卫来哄你们。你们若是再不识抬举,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