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晓棠抱了一捆木柴树枝,放在火堆旁边,道:“我包袱里装有干粮,大家将就吃些。”说着,便和云纹先生给大家分派了面饼馒头。
也许是淋了雨,那女人接过馒头,手臂忽然瑟瑟发抖起来,口中的馒头渣掉得满怀。卓青飏忙起身找了一件粗布半旧衣服披在她的肩上。那女人悠悠地叹了口气,道:“造化弄人。”
未晓棠和云纹先生听她平静自语,也颇感惊讶。
那女人痴痴地道:“昆仑派,又是昆仑派。”
未晓棠道:“你和昆仑派有何渊源?”
日已西沉,阴霾满天,农舍外边黑漆漆,暗沉沉的。隐隐火光,跳跃在那女人的眼眸中,她沉默着不发一言,沉默得让人更觉得周围静悄悄的,除了不时从屋后传来几声寒蛩叫声。
她似乎想了很久,才自顾自地道:“先父追随中山王,戎马倥偬,立下不少功劳。我出生在魏国公府,国公爷为我赐名成犀。”
云纹先生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先魏国公乃是开国六王之首,一生功勋赫赫,被追封为中山王。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是名门之后,不知何故,落魄至此。云纹先生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
成犀又道:“不想父亲早逝,国公爷待我犹如亲生女儿,从小就养在府里,吃穿用度,和府里的小姐一般无异。国公爷常说等我到了待嫁的年纪,他一定挑一户好人家把我风风光光嫁出去。”
美好的回忆恍若昨日,她说到这里,火光下露出一丝微笑。但是那个微笑转瞬即逝,成犀又道:“只是我福薄,我十五岁那一年,镇国公镇守北平,忽然生了一场重病,背有疮症,皇上亲谴宫中太医多番诊治,病情却难有好转。无奈,镇国公只能详加安排北方事务后,南下金陵养病。一日,府外来了一个老道,自称道号长平,有医病良方,他在府中一住就是数月,我曾经服侍国公爷饮食的时候见过他一面。那老道鸡皮鹤发,眉须皆白,神采奕奕,他诊断国公爷多年劳心劳力,气血虚弱,内热冲虚,引发疮症。疮症难愈,需内补元气,外散热毒。数月过后,国公爷果然见好。国公爷重赏那人,我们也在背后由衷地高兴。当时我也曾以为国公爷就此可以痊愈,直到那一晚……”她的眼神痴痴的,好像有什么可怖的事情发生。
未晓棠听得专注,便道:“后来怎么样了?”
岳赤渡也已经用完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一旁,也听得全神贯注。
镇国公虽是久卧病榻,但是还是牵挂北方军务,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