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婧茹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问道。
她没再继续追问自己的伤势。
因为她十分清楚，但凡她的伤势轻一些，或者有任何好转的可能，母亲刚刚绝对会立刻说出来安慰她。
而不是一直在强调有她在。
她瞎了，毁容了。
最以美貌为骄傲的自己，居然毁容了。
还是在那样一个场合，被所有人目睹了自己被泼硫酸的全过程。
谢婧茹一想到，就觉得浑身发冷。
谢婧茹想，她应该尖叫，想发疯，想将身旁的所有东西都砸了。
但不知为何，她仿若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情绪。
哪怕在知道了自己毁容加失明的噩耗后，她的脑海中也只浮现了一个字。
奥。
无悲无喜，仿若受伤的人不是她一般。
陈静晓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下更是担心了。
她如果哭如果闹反而还好一些，最怕的就是如今这般模样。
不过……
想到自己做的打算，陈静晓也没隐瞒谢婧茹如今的情形。
“你爸爸和哥哥被警方叫去配合调查了。兆音威逼利诱旗下艺人进行权色交易的事，被几个艺人实名举报了。如今兆音上下都乱成了一锅粥，是兆原野兆先生和付宁总在负责公司目前的运营工作。谢家一出事，自然也没人管着我了，我便来医院守着你了。”
谢婧茹愣了片刻后才哑着嗓子开口道。
“所以，妈妈，这些年来你其实一直没疯是吗？”
疯？
想到自己这些年装疯卖傻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敢放松的模样，陈静晓的心中也是一片悲凉。
谁能想到，自己要靠这样的方式，才能在自己的家中保全自身。
“是。我知道了一些事，如果我不疯，那等着我的就只有死。所以为了活下去，我只能疯，只有我疯到谁都不认识，疯到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真的疯了，我才能够活下去。”
“婧茹，对不起，这些年来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了。婧茹，一会儿，我会让护工先来照顾你，门口也有警察，你不必害怕。我要去一趟警局，配合警方的一些调查工作。你放心，他们既然进去了，妈妈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出来伤害你，伤害我们。”
从那人口中得知自己女儿这些年来做下的恶后，陈静晓差点哭得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