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所不知。”提到自己的妻儿,谢韫之便笑了,柔情在眼底晕开:“微臣的妻子十分畏寒,隆冬腊月地令她出门,恐怕不是个好时机,少不得要等春暖花开,再叫夫人缓缓归矣。”
“陌生花开,可缓缓归矣,呵呵,嗯。”皇帝想到了这句诗,歪头打趣臣子道:“你未娶妻时,朕还以为你是个和尚命,等你娶了妻朕才知道,你分明是个痴情种。”
“微臣也没想到。”谢韫之道,难得笑得有些不自在。
“嗯,这些天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皇帝想了想说:“近来国库紧张,就不办庆功宴了,不过该封赏的,朕都会记得。”
“是。”谢韫之垂眸应道。
次日,皇帝在朝上颁发了封赏令,有赏就有罚,但罚的不是此次出征有关的人,打了胜仗自然不可能罚。
只是罚了诸多贪官污吏,其中不少是肃王的人,也有一些是恭王的人,数量已是比较少。
无官不贪,恭王深知没有利益,不会有人愿意跟着自己做事,过去很多时候也是真眨眼闭着眼。
想整顿贪官,也得等他上位了才是时候。
目前就受着吧。
兄弟俩被皇帝指着鼻子狠狠臭骂,骂完又被派了活,真个是出钱出力不讨好。
这让他们都有一个感觉,皇帝在逼他们做错事,再名正言顺地收拾他们。
恭王就算了,向来四平八稳,很少有行差踏错的时候。
而肃王脾气火爆,私底下反心早已按捺不住。
奈何现在的局面,他们兄弟几个互相牵制,谁也不敢贸然行动。
这日,皇帝久违地在养心殿召见了谢韫之。
君臣数月未见,皇帝依旧老当益壮,不见疲态,反倒是征战归来的谢韫之,脸上还残留着数月来经受的风霜。
若是以前,谢韫之征战归来,皇帝定会好好地心疼这个臣子一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他就算看见了谢韫之的疲惫,也只是漠然置之。
“许久不曾与你下棋了,来手谈几局?”皇帝邀请道。
“是。”谢韫之闻言便应道,撩起袍摆在皇帝对面跪坐下,然后很自然地去拿黑子,一如他们以往的习惯。
皇帝怔了怔,不由笑了,又闲话家常地道:“眼下将军府冷冷清清的,回去可住得习惯?”
见皇帝又提起自己的家,谢韫之顿了一下,笑着回答道:“微臣成亲也才两载,以往二十几年来,不都是这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