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恭王殿下自己。
光是想想就血流成河……
沈知节苦笑地想,沈知节啊沈知节,你怎么会认为皇帝是个心慈手软之人?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都是皇权的祭品。
当时沈知节说的是:“陛下,依微臣之见,倘若谢韫之肯交出兵权,也不能立刻处置他,毕竟西营的十万大军对他忠心耿耿,若是他死得不明不白,难说西营不会被有心人利用。”他提议道:“保守起见,还是留他一命,等收服了西营再作处置也不迟,陛下觉得呢?”
皇帝忌惮地道:“韫之武艺高超,留着他便能为恭王所用,叫朕如何放心?”
谢韫之为何非死不可,除了手握重兵,便是一身武功令人忌惮,皇帝怎敢让他全须全尾地活着?
“这有何难?”沈知节阴恻恻地笑了,出主意道:“废他一条好腿便是,为了妻儿与九族的安危,想必他也是心甘情愿被废。”
皇帝便未再说话了,似乎是赞同了沈知节的提议。
说到底,在皇帝心中,谢韫之只是个臣子,若不能顺理成章地叫对方‘战死’沙场,那么皇帝自己动动手也非难事。 。
“沈大人?”
养心殿外,飘着瑞雪,沈知节一路走来,披风和帽子都积满了雪。
此情此景,倒是愈发衬托得他眉目如画,俊俏逼人。
守在廊下的刘公公见状,笑眯着满是鱼尾纹的双眼,说道:“这么大的雪,怎也不打个伞?”
“刘公公,雪中漫步,不也快哉?”沈知节笑道,轻轻拂了拂肩膀上的雪花,然后头一歪,看着两扇紧闭的养心殿朱漆大门。
“呵呵,你们文人墨客的情怀,咱家可不懂,咱家只知道着凉了不好受。”共事小一年下来,刘公公和沈知节也熟悉了,平时在皇帝面前虽然互别苗头,总体倒也相处融洽。
大家都是为陛下做事,只要是忠心的,那不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多谢刘公公关心。”沈知节拱手,接着朝养心殿努努嘴:“陛下召见的谁,竟然叫您出来霜吹雪打?”
刘公公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道:“是谢将军。”
“原来是谢将军,我说呢……”沈知节轻哼,不经意间,目光扫过门外静静伫立的那一排禁卫军,不由皱眉。
禁卫军在陛下周围护驾是常态,可是今天聚集在养心殿外的禁卫军,数量未免太多了点?
那架势倒不像是护驾,而是要大开杀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