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本能的夏娃与神圣的玛丽亚、官能与理念、肉与灵、女与男,这种对立的调和取统一,必会产生出真正的艺术。他所雕刻的约翰,意外地浮现出那齐士的面貌。重知的那齐士,借重爱者的戈特孟之手显露出来。戈特孟内心期望制作的下一个形象是人类之母夏娃的形象。但他尚未成熟到足以制作夏娃的像。他不愿过平凡的生活,也受不了做职业艺术家。停滞、自我满足与安居乐业,是违反他本性的。
戈特孟不顾倪克劳及其女李斯佩一再的反对,毅然迈上流浪之途。他踏进鼠疫肆虐的地区,深切体悟到死亡、无常与人类的丑陋。之后,他爱上雷娜与勒百嘉这两个女人,想去雕塑她们沉痛的表情,为此冲动所驱,他再度回到倪克劳的工作场。但倪克劳已逝世,李斯佩也已经憔悴、衰弱。失望之余,他准备别离钦慕自己的残疾少女玛莉,再度去流浪。但却跟镇上邂逅的总督情妇安克纳堕入爱欲的陶醉中。她使戈特孟宣言结束自己的爱之游历。她是他所爱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女性。然而不幸他却被总督逮捕,关入地牢,将被处绞刑。在一夜生死交战的苦闷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修道院院长那齐士。知与爱已经处于应该结合的命运中。两人结合已在戈特孟的漫长游历中有了充分的准备。两人不断在互相寻求。他们是寻求完全相反事物的两个人,然而也是互相憧憬的朋友。戈特孟因那齐士的深邃知性,被迫自我觉醒;沉潜于神跟理性中的那齐士,也从戈特孟身上获知了爱的必要性与爱的本质。因戈特孟,那齐士的心才能不趋于干枯,留下了获神恩的地方。崇高仁慈的修道院院长同情这位神情憔悴的老友。戈特孟终以俗家修道者的身份为修道院从事雕刻工作。精神与感觉、知与爱、艺术家与哲学家,在无限的对谈中互相对立、互相启发、互相补足、互相慰藉。很少有一件事物像这友情的告白如此美丽与动人的。
远离污秽与血迹而沉潜于哲学跟敬神中的那齐士,看见光明与神恩潜藏在生活于污秽、血迹、官能与世俗的流浪汉身上。这位烦恼之子不停地思慕着母亲,终于依偎在母亲的胸前。为他指出这条道路的那齐士,遂不觉深为这思母之情所感动。
知与爱在这两人的友谊中互相融合,奏出了无上美妙崇高的谐和音谱。知与爱这两种原理的抗争与调和,是每一个人经常需要重新去体验的永恒课题,就像海涅说每个人都应该写他自己的浮士德一样。《那齐士与戈特孟》是最美丽的浮士德变奏曲之一。
本书是译者所译黑塞小说的第七部,也是其中最长的一部,共花了一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