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难得放弃了她钟情的蝎尾辫,露出光洁的额心,饱满的珍珠耳坠随着动作晃动,眉眼间的稚气因此散去一些,但看眼睛还是一样。
没什么变化。
她语音清脆:“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商淮心头跳了下,原本随意垂在身侧的长指跟被烫到了一样弯了下,他早对小家主的个性有了分外清晰的认知,过分直白,我行我素,直得太过,根本不知道有些话听着就……很有歧义。
别人在心有所属的情况下知道有个人喜欢过自己,就别管是报恩,或是其中有什么天大的误会,总会避一避让一让,要么说清楚,要么、就算是有心要脚踏两只船,也总不会像她似的,一聊天就是桂花糕,莲子糕,清凉糕,哪一次实在是疲于应付没有理她,就那么半个时辰,“救命之恩”就不满地压上来了。
将挟恩以报这个词发挥到极致。
哪有这样的。
商淮慢慢挪开视线,抵着喉咙咳了声,含糊至极地负隅顽抗:“也算不上是吧……罗青山让我来的。”
他朝温禾安点了下头,低声说:“我送她回去吧。醒酒药也在我这,我等会让她吃了。”
陆屿然没说什么。
温禾安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结账,先一步离开。
城东深巷里很是静谧,宅院间隔得有些远,每道宅门前都亮着两盏灯,除此之外只剩头顶的月亮散发着皎白的光。走了没一会,陆屿然牵住温禾安的手,她顺势卸了力道,连骨节都是柔软的。
温禾安以为来的人会是罗青山,巫医心肠软,眼里藏不住情绪,一心埋在医师一道的钻研里,遇到事也不太能很快转到过弯来,有种慢一拍的悲天悯人。只要他来了,他傍晚时表现出来的不对劲,她有很多种方式可以知道。
原本觉得罗青山不敢深夜敲陆屿然的门。
谁知道。
计划出现了小小的偏差。
来的是陆屿然,她倒是难得不失望,也……觉得喜欢。
温禾安手指在陆屿然掌心中往外抽了抽,两人走得都不快,她一动,便引得陆屿然回眸看过来,她快步朝前走了两步,轻声问:“徐家禁术的事,商淮跟你说过了吗?”
“说了。”
她想了想,脚下踩过一片半枯的叶片,直接问:“你们那边查到了些什么吗?”
罗青山是医师,虽然也整日跟着陆屿然跑,但他并不负责任何棘手的事件,能让他眼神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