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亲和,声音平缓,可他身边却聚集了一群手持扁担木棍的村民,形成了极大的震慑感。
几个人再横,也明白寡不敌众的道理,不自觉地后退了几大步。
却仍是心有不甘,当中有个妇人指着梁氏道,“毒妇,你骗了我们的钱,以为躲起来就完事了吗?告诉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今日若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把你脚筋手筋挑断了,扔到花街柳巷去任人骑!”
梁氏有些怕了,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里正道,“梁氏,我说句公道话,你若真是讹了他们的钱,就赔给人家。否则若闹到公堂上,你可是要吃尽苦头的。”
梁氏把腰一挺,梗着脖子嚷嚷,“我、我哪有讹他们?我都跟他们说了,上次的洗三酒是有野猪肉吃,可过去了这么久,这回的满月酒不一定有。他们便说,洗三不算是摆酒,既然都出野猪肉,这满月酒要比洗三隆重百倍,是正式的酒宴,不可能没有……他们非要跟来,我有什么办法?”
“放你娘的狗臭屁!分明是你拍着胸口保证有,我们才来的。”
“就是!梁氏,你敢对天发誓吗?”
“连你自己的亲娘都讹来了,你敢说是她自己自动自发跟你来的吗?”
一帮人怒焰高涨,又开始了破口大骂。
荷花村的人都看向梁氏与那老太太。
百行孝为先,若是梁氏真的连自己的亲娘都坑,那真是无耻到极致了。
老太太无牙的嘴唇用力地抿紧,抬起浑浊的双眸看了下梁氏,双手无意识地攥起。
却是这样说,“老婆子惦记着外孙女与曾外孙,自己要来的,与我女儿无关。”
她话音刚落,那些人就笑开了,“老太婆,原来你当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啊!真是笑死个人了!你没听人家说,你女儿只是个妾室吗?妾啊,地位比下人还要卑贱,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是主家的外婆?那又是你哪门子的孙女与曾外孙?你还要点脸不?”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做娘的恬不知耻乱认亲戚,做女儿会好到哪里去?只怕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人在做天在看,她脸上那一颗大瘤子就是她作恶后得到的下场!”
一帮人的愤怒全都转移到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惨白,梁氏却是缩头缩脑,一声不吭。
何苗瞧得不忍心。
老太太虽然傲慢无礼,又刻板冷漠,可她来这里后,并无过分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