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眶发热。
他以前从未出过远门,也从未与别人打过交道,他不知要如何与别人交流。虽然姐姐平时教他很多,姐夫也带着他去过许多地方,可他独自踏出世间还是头一回,他的惶恐不安,可想而知。
姐姐之所以同他说那么多,不过是想消除他害怕恐惧的心里。
姐姐懂他。
便收起心里的酸涩与不舍,腼腆笑了笑,“知道了,姐,你快比亲家母还要啰嗦了呢。”
“臭小子,学会嫌弃我了,是不是?”她旁若无人地揉他的头发。
他心里默默说:我永远不会嫌弃你,就怕你嫌弃我。不过,我不会再给你嫌弃我的机会了,我会变得和姐夫一样强大,日后,有我护着你。
然而,他并不吭声,只是低头,让她揉乱自己的发。
何苗忽然间,鼻子就酸了。
她的弟弟,还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什么都不懂呢,就要被扔到这里独自生活了。可能跟卜子文学知识的,能有几个普通人呢?全是勋贵子弟,在家里千娇百宠的长大,来到这里,只怕也是嚣张跋扈的吧?若是欺负他老实怎么办?
如此想着,便吸了吸鼻子,在他耳边低声说,“弟弟,你记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真的伤害了你,你就教会他如何做人。至于怎么教,是文教还是武斗,你看着办。只要你没把他弄死,姐都能摆平。听见没?”
何勤诧异又感动,忍着泪点点头。
然而,在场的人又有几个不是长了一双千里耳的?她说得又不是特别大声,全都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众人的耳里。
都不约而同地抽了抽嘴角:好个护短又凶残的女子!不过,听了很让人感动,又是怎么回事?
何苗夫妻俩在卜府众人殷殷期盼之下离开了,待卜府远离了视线,她便迫不及待地道,“相公,勤儿确实未曾启蒙,让卜先生手把手教,是不是不妥当?太令他为难了吧?”
齐一鸣稍微压低了声音,“如今文人三观不正,对武将的傲慢与偏见根深蒂固,圣上决定自小培养一帮新的文人出来。他已命人秘密成立了一个启蒙班,授业老师便是卜子文与他的子弟。”
“呀,我没想到是这样!”何苗惊呼。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凤泽国的皇帝,思想觉悟倒是挺高的。
“可是,既然有个启蒙班,我弟弟能轻松跟上学业,卜先生为何要装作万分为难的样子?”
“此事乃绝密,连他家人都要保密的,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