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调轻轻缓缓,“姐姐,说起来,妹妹之所以受伤,都是拜姐姐所赐呢。不过,眼下妹妹已完好如初,不信,姐姐你看。”
何清婉挽起一点点衣袖,背对众人,露出洁白如雪的皓腕。
“那时我伤得最重便是这双手臂,如今也没有留下任何疤痕。姐姐可放心了吧?”她又转脸看向那些议论她的乡亲,“各位叔叔伯伯,你们放宽心吧,清婉伤得不严重,是某个医药世家的小姐姐送了我一瓶冰肌膏,涂了便好全了。”
她的嗓音清脆悦耳,脸上挂着甜笑,丹凤眼笑成了月牙儿,就像个不普世事的小姑娘。
乡亲们瞧着心疼,也为自己方才有过的那样幸灾乐祸的心思而感到羞愧,纷纷说,“婉儿姑娘,你没事就好。”
“是啊,你以后要注意些,莫要伤着了,不然这细皮嫩肉的,可受罪了。”
“你好端端的,怎会被烧伤呢?”问这话的是一个妒忌齐家的乡亲。
他觉得两姐妹你来我往,话中有话,暗涛汹涌,便故意问起。
何清婉面上一伤,双眉拢向眉心,却又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事了。想必姐姐也是无心的。”
强颜欢笑、委曲求全的样子,比愤怒指责更能引发人的同情。
只是,齐一鸣令全村上下受惠,何苗又是个好相与的,是以乡亲们不敢骂人,可双眼里透出的责备与怒气,说明何清婉的煽动成功了。
何苗却是眉毛轻挑,慵懒懒地道,“那日妹妹乃是被天火所烧,全村人都看到了,妹妹却要说成是我害的,姐姐好伤心呢。莫非妹妹连脑子也被烧坏了?”
“你……”何清婉气得面色铁青。
什么天火,简直是一派胡言,明明是她自己放的火。
她正要发怒,齐一鸣忽然道,“够了。”
他看了何清婉一眼,“若要再闹事,就给我滚。”
他的目光那么冷,那么冰,又带着一丝嫌恶。
何清婉觉得无比的难堪。
她很想走,可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她又生生忍住。
咬着下唇忍了忍,低声说了句,“对不住。”转身默默往里边走。
那副强忍伤心、淬然欲滴的目光,令众人又是一阵心疼,不禁都在想,这何苗夫妻俩也太过分了些,不过一个小女孩,至于这么凶她吗?
齐一鸣才不管他人的目光,揽着何苗的肩往回走。
“累了就去歇歇,外边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