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申帝瞧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发暴怒，上前便是一脚，“滚出去，别烦朕。”太监被踹出去老远，却不顾疼痛，连滚带爬地逃了。
瞧着他暴躁成这样，何苗战战兢兢，在考虑要不要摸出一张隐身符或者直接遁入空间避祸时，他的双眸倏然对上了她。
她瞬间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仿若被毒蛇盯上的那种恶寒之感，令她控制不住地后退。
凤申帝瞧心里头有着深深的挫败感。
原来她也会露出这样畏惧的眼神，同寻常女子一般。还以为她是特别的，天不怕地不怕的……
默了默，她闷闷的，“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何苗：“啊？”脑子卡壳了。
凤申帝无比烦躁，一撩衣袍，金刀大马地坐在蟠龙台阶上，没好气地瞪她，“你都发觉了，还装什么蒜？”
何苗：“啊？”还是没懂她的意思。此刻她不应该是怒发冲天，要将自己拖出去砍头吗？
瞧她气恼的样子，何苗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发觉了……您、您不生气么？”
凤申帝偏头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很奇怪，朕居然没有很生气，反而觉得，心里头轻松了些。”
何苗明白了，她是装皇帝装太久了，太累了。
眼下有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感觉压力被分担了去，心里头反而没那么沉重了。
何苗朝她走近了一些，又试探性地问，“那您会处置民妇吗？”
“那你会往外说吗？”凤申帝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绝对不会。”何苗立马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那……”凤申帝烦躁地爬爬头发，“容朕想想吧，主要是陈监正这个老匹夫追着不放，整日叨叨的，神烦了。”
何苗默然。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她的脑子现在都是懵的。
她根据齐一鸣口中了解到的凤申帝，在战场上威风霸气，军事才能一流、政事上睿智而果决、私底下重情义、爱民如子，是个难得的好君王。
可跟前这个搔头、孩子气的嘟嘴、易怒、幼稚的凤申帝，对了，还女扮男装，与她所勾勒出的凤申帝的形象，实在是出入太大。
她甚至怀疑，跟前的她，是被人冒名顶替的。
凤申帝见她不说话，眉宇间染上不悦之色，“喂，你为什么不说话？朕不管，你看了朕的身子，要对朕负责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