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种声音应当算不得好听,但也没有锯木头那般刺耳。
换而言之,从家长的角度出发,多学一段时间总能有长进。
不过卓钰彦没再学了,反倒是画得普普通通的闻星继续学着画画,还参加了一次画室里举办的绘画比赛。
“你知道吗?那次比赛我拿了一等奖。”闻星告诉沈流云。
沈流云因此更意外,“那为什么不继续学画画了?”
“因为那次比赛,我原本就没打算参加。交上去的那幅作品,我也并没有画完。”闻星垂下眼,流露出一种难以启齿的忧愁。
很快,沈流云知晓了那忧愁的缘故:闻星的父亲是中学教师,恰好就是他美术老师儿子的班主任。
因着这层关系,美术老师自作主张地将闻星本不打算参赛且没有画完的作品内定为一等奖。
闻星没有去领那个奖,他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即便除了他和老师以外,不会再有人知道获奖作品是一幅未完成的残缺品。
“老师问我,如果真的不想要拿奖,那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时间来完成一幅画呢?”
是啊,为什么?
沈流云同样感到困惑。
闻星很轻地笑了一下:“我跟他说,老师,如果我今天是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云朵、画小草,你还会问我这个问题吗?”
如果他只是一个从路边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作画的稚童,而不是坐在画室里受着绘画指导的学生,没有人会质疑他画画的初心。
他为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二字,别无所图。
雪糕被晒化了,黏腻的液体顺着木棍往下滴落,沾满沈流云的手指,让他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触动。
他偏过头,认真地重新打量了一遍身边的人,总算发现了闻星身上与别人最不同的一点——闻星太纯粹了。
近乎天真的纯粹。
他喜欢什么就只是喜欢,不掺杂一丝一毫其余的东西,可以不计得失,不顾后果,只为品尝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抹甜。如若品尝不到,那就退而求其次,远远欣赏,既不会失望,也不会怨怼,因为这已经是他所求的全部。
沈流云说不出话来,脑子好像被沾了满手的雪糕水黏住了,一时之间转不动了。
像闻星这样的人太难得,一千个人里能遇见一个吗?
不见得吧,也很难吧。
一旦错过,或许就是永远。
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