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把手机里的视频播放完第三遍。
视频是梁乐天妈妈帮忙录的,内容是闻星那天音乐会的全过程,哪怕沈流云并没有拜托过这件事。
沈流云出于感激,打算之后送对方一份礼物,但遭到了拒绝,对方表示只需要他以后有空去看看梁乐天便好。
沈流云承认,在此之前,他对梁乐天的妈妈并没有太多好感。毕竟,对方将小孩长期放在托儿所的行为实在很容易让他联想到杜双盈。
但梁乐天妈妈比杜双盈好上太多,从前虽然对孩子疏于关心,好在如今有在及时弥补。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这是关泓奕进来后对沈流云说的第一句话。
沈流云的抑郁期在药物的控制下,已经安稳地度过了。
随之而来的是精神的过度兴奋,有什么东西在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像跳跳糖一样整日蹦来蹦去,似乎很快就要从他的大脑里跃出。
以往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他总是能很快地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抽烟、酗酒或是一些极限运动。
不过,在上一次的心理治疗中,刘女士对他说:“我想你可能对某件事存在误解。就像你看到的,疗养院住着的人或多或少都比外面的人特别,这种特别常常会被人视为应当被矫正的错误。但进行治疗并不是为了矫正你的特别之处,而是为了让你适应它。”
不是为了变得正常,而是为了适应自身的不正常。
像是身体里居住着一只怪兽,尽管它畸形、丑陋,但他要做的不是将之驱赶,而是接纳它的存在。
因为这本身也是他自我的一部分。
“东西带全了吗?”沈流云问。
“都带了。”关泓奕把大包小包带来的东西依次摊开,容沈流云过目。
全都是沈流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画架、颜料、画笔、画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