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凯瑟琳在阳光中醒来。她早早就去了餐车吃早饭,但是没遇见一个熟人。回到自己包厢的时候,她看到包厢内已经被一位留着弯曲的胡子、满面愁容的黑皮肤乘务员整理干净了。
“女士您真是幸运!”他说,“今天的阳光很明媚,如果是阴天的话会很让人扫兴的。”
“是的,的确如此。”凯瑟琳说。
乘务员正准备要离开。
“女士,列车有些晚点。”他说,“快到尼斯时我会通知您的。”
凯瑟琳点了一下头,她坐在窗口边,欣赏着在阳光照耀下的自然风光:棕榈树树林,深蓝色的海面,淡黄色的合欢树。这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这位十四年来都只在英国度过单调冬天的女士。
火车到达戛纳的时候,凯瑟琳到站台上散了一会儿步。她好奇地看了看那位穿貂皮大衣的女士的包厢,窗帘紧紧地拉上了,整列火车里,只有她包厢的两扇窗户的窗帘是拉上的。凯瑟琳又徘徊了一会儿便回到了车厢,当她经过那位女士的包厢时,发现两个房间的门都是锁住的,看来,这位女士并不喜欢早起啊。
不久之后,乘务员就过来通知凯瑟琳说列车很快就要到尼斯了。凯瑟琳给了他小费,他道了谢,可是仍然踟蹰着没有离去。他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一开始凯瑟琳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小费给少了,但后来她发现完全不是因为小费的问题。他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着,好像刚刚遭遇了什么这辈子最可怕的事情。他仔细端详了凯瑟琳一会儿,唐突地问:“请原谅我的无礼,女士,请问有人在尼斯车站接您吗?”
“也许会有。”凯瑟琳说,“怎么了?”
但这个人只是摇了摇头,嘟囔了几句凯瑟琳没听清的话,就转身离开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位乘务员再也没有出现过。列车终于到站了,乘务员适时出现,帮着凯瑟琳从窗口往外递行李。
凯瑟琳在站台上迷茫地站了一会儿,这时走过来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士,犹豫地向她问道:
“您是格雷女士吗?”
凯瑟琳点了点头。年轻人爽朗地笑着说:“我是丘比,坦普林女士的丈夫。我希望她向您提起过我,但也可能她忘了。您拿到您的行李牌了吗?我今年来的时候就把我的行李牌弄丢了,您绝对想不到这件事儿处理起来有多麻烦,典型的法国官僚主义!”
凯瑟琳把行李牌交给了他,正想同他一起离开,突然耳边响起了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声音:
“请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