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均照顾他们在军队里干了个闲差——每天擦拭神武大炮,就由军队养着。
“老徐,明天就要撤了,一切辎重都要扔掉,包括这神武大炮。”薛万均说道,“这大半夜了,还擦什么呢?早点回去收拾行装吧!”
“薛将军,这炮我都擦了几年了。一天不擦,我闲得慌啊!”老徐一边用涂了油的抹布擦着炮管,一边絮叨的说道,“这东西好啊!一管炮,顶得过千军万马!可惜啊,怎么就不要了呢?……明天就要走了,我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就跟亲人生离死别似的,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它们啊,哎!……”
一句话,刺到了薛万均的心中痛楚。
“老徐,你们回去休息!”他突然喝道!
徐氏父子一时愣了,只得抬起油桶便走。
“东西放下,人走!”
“是……”
徐氏父子走后,薛万均自己拿起抹布,沾了油,小心细致的洗擦大炮。
擦着擦着,他突然就忍不住呜咽了起来,终于抱着那冰冷的神武大炮,放声痛哭,拳头重重的砸在炮身上。
不知何时,他身后多了一个人。猛然回神扭头一看,居然是侯君集。
“看什么看!”薛万均又羞又恼,喝道。
侯君集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朝前一递,居然是一壶酒。
薛万均愣了一下,猛的一把抢过酒壶来,扯开壶盖张口牛饮。喝下大半壶,他仰天长啸,“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
“我们会再回来的。”侯君集淡淡的道。
薛万均扭头看着侯君集,双眼通红,“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不会懂的!”
“懂什么?”侯君集的声音依旧平静。
“这些大炮,这些营寨,还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曾经都是我们用性命来争取、来捍卫的!”薛万均大声道,“现在,说不要就不要、说扔就扔了!这只要是个人,心里能痛快么?”
“输得起,才赢得起。”侯君集说道,“当一个人双手紧紧握住一样东西的时候,他的手里永远只有这样东西;当他松开手,就能去握住更多的东西。”
“我不听你胡说八道!”薛万均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失望落寞的连连摇头,“几年前,我跟随少帅第一脚踏进大非川的时候,这里还是吐蕃人的残营,乱七八糟一片荒芜。现在,数十里军营上千所房子盖起来了,青海湖畔牛羊成群沃野千里,神武大炮坐镇守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结束了,一切都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