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的就是她,垂了面点头答应了,面上又是那要哭不哭的模样,明潼最不耐烦看她这样,不说自家姐妹,便是郑辰也再没这么讨人厌的时候。
可这付模样偏偏就招了男人的喜欢,郑衍一进屋子,就瞧见了水晶帘后的背景,大家子出来的姑娘那有那样一段背影,再看她头上簪得三两只珠钗,发间簇海棠,侧着身子倒有比正面多许多动人处。
杨惜惜听见郑衍进来了,立时红着脸盘告辞,走的时候垂下颈项,手在身前交握,拖着裙子往外头去,郑衍的目光追了一段,她上回就开了窍,郑衍待她,是从没有过的温和,如今一看,竟是喜欢柔弱的。
明潼但笑不语,郑衍收回目光,就看见她挑挑眉毛,无端热了面颊,他手里还拿得个匣子,打开来是一付珍珠冠儿:“这是给你的,你看看可喜欢?”明潼当着他拿出那冠儿来比划,他却想着,若是给杨惜惜也戴一付珍珠流苏钗,她那侧脸儿就更好看了。
他送了冠儿就往前边去了,明潼送他到门边,眼见着他过得曲桥出了院门,回身就把珠冠拆下来扔到匣子里,叫了松墨:“去把竹晴叫来。”
竹晴就是郑衍原先那个通房丫头,明潼不喜瞧着她在杵眼前,等闲不叫她往屋里头来,打帘子梳头吹汤,她有的是丫头可用,竹晴觑着明潼不是好相与的,自家又不得郑衍的喜爱,自然缩了头老实呆着,这番听见明潼唤她,她立时往前来了。
一进门就先给明潼请安,明潼见她身上还穿着半旧的衣裳,头上也没什么首饰,让小篆吩咐针线房给她裁新衣:“办宴那天,你就跟在我后头就是。”
这是要带着她露脸的事儿,竹晴怎么不明白,明潼说得这一句又道:“杨姑娘也要去的,你仔细些个。”竹晴听见了抬抬头,又低下去应得一声是。
“你同她既先就有来往的,如今也不要断了,没的叫人说我拘得你太严,也别见天儿的关在房里,能往外头走动,便走动一回。”明潼说得这话,竹晴还有什么不明白,是叫她往杨惜惜那里去。
她果然去了,借着要花样子,这两个女人在明潼进门前彼此发着闲气,等明潼进见之后再见,倒有些同病之感,杨惜惜见着竹晴过来,留她坐了,叹一声道:“可少见妹妹你了。”
竹晴也是一叹,她还记着自家是来套话的:“可不是,新奶奶进门,总得老实些,还得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呢。”
一面说一面翻花样子看,指着两个说描得好,杨惜惜果然按捺不住:“我看着她倒好,待你很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