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真。
既要去,便要有个由头,直白白的进门,明芃立时就知明沅是去作说客的,她新得了个山石盆景,上头养着草树文竹,还扎着茅屋竹篱,瓷烧的人物动物,给冬日里添得一景。
拿了这个说是要跟明芃赏玩的,叫两个婆子抬着往明芃那儿去,外头下了细雪,没几天就过年了,各府里都扎得红绸,连梅氏这样不爱红的,屋里也铺的大红洋毯,明芃的屋子,外头远看过去,挡门的厚帘子还是洋红布的,可一掀开,就见着里头是青布的。
明沅果然脚步一顿,地上堆得许多事物,光是各色排笔染色笔就有十来支,全铺在梨花大理石案上,自粗到细,细的笔尖同针尖似的,粗的笔头扎完了倒能扫尘。
光是各色的笔,明沅倒能识得几种,沣哥儿原也爱画,房里收罗得许多鼠须笔卷心笔白云笔须眉笔,一种笔有一种用法,可她光会说,不会画。
明芃自里头出来,见着她倒还露出点笑意来:“怎么打我这儿来了,我回来这许日子,都不见你,想着明湘明洛嫁了,你定不得闲,也就不去请你了。”
明沅不是不想来,是不知道来了要怎么面对明芃,她知道真相却不能开口,这会儿见着她脸色还好,原来上山前人都瘦的脱了相了,这番回来竟还圆润了些,比山上去那付模样好上许多。梅氏也就是看着她好了许多,怕再把旧事勾起来。
明芃拉了明沅:“我这儿倒没坐的地儿了,里头还宽敞些,到里间来罢。”地上除了水缸还摆了扎起来的细柳条,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箱子搁着,明沅绕过一个,看见时头放了炭,指着笑一声:“这是怎么说的,竟还用起炭来了。”
明芃便笑:“我既回来了,山上的东西都要带下来,这会儿是该收起来了。”明沅听她话音不同,才掀起绣帘来,便叫屋里的景色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拿来的是一个山石盆景,可明芃屋里哪里还用得着这假山假石瓷人瓷狗,屋里了连床都搬了出去,只有两只绣凳摆在中央,整个屋子围着墙,挂满了一幅山水,明沅定睛细看了,才看出这是绣在玻璃纱上头的,有山有水有草有木,连绵起来倒似置身山水之间。
“里头不点明火,倒有些冷,六妹妹要不要把斗蓬披起来。”不说火了,连桌子都无,更不必提茶水点心,分明空荡荡的,却满目都是晨曦日光,转一个圈儿,自天边泛白到月落星沉,不独分了一日,还分了四季。
明沅站定了,屏息看着,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
明芃轻轻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