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却是因为陆诤。
陆诤是陆夫人盼了十几年的孩子,他诞育的那天,整座凌云庄都沸腾了。陆荣和陆夫人都对这个孩子寄予了厚望,谁知他却先天不足,连习武的可能都没有。即便陆诤没有被药王谷断定活不过一年,他也不可能继承凌云庄。作为江湖上的顶尖名门,庄主怎么可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之人。陆荣让陆诤做少庄主,也不过是为了宽慰妻子罢了。
自己的儿子沉疴缠身,妾室的儿子却活蹦乱跳,还习得了一身高深武艺,在武林中颇有声望,日后,他更是要夺走自己儿子的东西,陆夫人怎么可能不恨。怀着这样的怨恨生活了几十年,在陆诤日益虚弱,陆谨愈发强大的过程中,陆夫人与丈夫离心离德,甚至和儿子也越行越远,终于成为了如今这般疯狂的模样。
如此悲剧,竟找不到一个施害者。难道应该怪陆谨吗?他又何错之有。
陆夫人又哭了一阵,终于倦极睡去。叶萱见陆诤的脸色越发苍白,已然有了摇摇欲坠的架势,连忙扶着他回了快雪轩。“九弟呢,”陆诤喝了药,躺在床上还记挂着陆谨,“我该去给他赔个礼才是。”
叶萱给他掖好被脚:“夫君好生歇息,明日再去也不迟。”
“不成,”陆诤抓住她的手,“我虽不中用,到底是他的兄长,娘子,你便代我走一趟。你与九弟知会一声,待我好些了再去看他。”
江湖中人,对男女大防并不甚看重,叶萱不好违逆陆诤的意思,虽然心中不愿,还是唤了刘婆子和她去陆谨住的天霜阁,想来有陆诤身边伺候的人在,陆谨应该会收敛一点。她一时又为自己的想法唾弃不已,明明和陆谨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极快乐的。自己对陆谨的推拒和对陆诤的愧疚,不过是让自己心安的惺惺作态罢了。
一路走到了天霜阁,叶萱几乎立时就想拔脚逃跑,陆谨偏偏就在院子里,见到那一角茜色的裙摆,出言笑道:“嫂嫂怎么来了。”
叶萱只好道:“是你八哥教我来的。”她顾忌着陆诤和陆谨的颜面,不好在外面就说明来意,只得跟着陆谨被让进了院子里。陆谨不喜欢身边有人,整个天霜阁里伺候的就只有几个小厮,此时也不见人影,叶萱心里便有些忐忑。
她在石凳上坐下,见那石桌上摊着一本书,刚准备开口,陆谨淡淡道:“刘嬷嬷也许久不来我这里了,东厢有备好的茶果,嬷嬷也去歇歇脚吧。”
叶萱惊讶地瞪大眼睛,就见刘婆子点了点头:“到底是谨少爷体谅我们这些下人,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