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了,却宁愿在宫里当奴才也不愿回宫回家,自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何保忠叹了口气:“你们也不容易,咱们做奴才的,都不容易。”
“您拉倒吧,”碧桃笑着道,“毓庆宫里头的奴才,何总管是当之无愧第一人,谁能越过您去是不是?谁都知道,太子爷一刻都离不开您。”
这话何保忠最爱听了,不禁挺胸叠肚抚了抚约莫有四层的下巴,笑眯眯道:“碧桃姑姑说笑了,哪儿的话,那花喇不也很得太子爷信重嘛。”
碧桃知道他爱听,故意说:“嘿,这可不能瞎比,依我看,花喇公公也比不得您,就是一百个花喇公公,也比不上您一个呀……”可不是,何保忠这身形,这几年越发富态了,只怕有三个花喇加起来那么重呢。
几人正聊得起劲呢,说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话,就听屋里有了响动,何保忠胖虽胖,但耳聪目明,几乎立刻就滚到了门边,果然听见太子爷懒懒地叫了声:“要水。”
“嗻!”何保忠在外头应了声,转身给小太监使了眼色,便就站在门边等着了。
碧桃和青杏也连忙起身过来,但她们俩心里还是佩服的:这何保忠能得太子爷信重,果然有几分本事的,他这纯属是一心二用,一边跟她们侃大山,一边还掐着点,竖着耳朵听动静呢,闹归闹,倒一点也不耽搁主子的事。
胤礽这胡闹了一通,浑身出了汗,又叫热热的水洗过,反倒身子舒畅了一些。程婉蕴再摸他额头,竟然一点也不烧了,早上还反复呢,吃了药才压下去,没想到打架还有奇效?
“我说吧,”胤礽一脸得意,还俯下身捏了捏她的脸,“我的阿婉包治百病。”
程婉蕴坐在镜子前头梳头,闻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镜子里头除了她,还倒映出身后还未能收拾的一片狼藉,太子爷还在里头,青杏碧桃都还没敢进来,满地上散落的衣裳都还没捡,她从镜子里收回视线,半是羞半是恼地小声道:“那汗巾子……可不许再拿走了。”
胤礽手心里捏着一团皱巴巴柔软的红,上头的梅花瓣都湿了,笑道:“不给,你回头再做一条吧,嗯……梅花虽好,其实海棠也不错呢!”
“休想!”程婉蕴气得拿梳子砸他。
胤礽好脾气地接过,还走到身后替她梳头:“可别气了……方才……”他含笑低头,“是我错了,以后不拿汗巾子蒙你了,你都哭了。”
程婉蕴备觉丢脸,人眼睛看不清的时候,其他五感便会被放大,就是身子也觉着比平常更